說到這兒,她抬頭看向我,問:“好,就稱你繁太太,既然你的意見很重要,那試問,如果是你的女兒被人如此對待,你又做何感想?”

我想了想,說:“我不會管她,這是她的選擇。”

候太太臉色一變,顯然就要發作,我又說:“但勝男情況不同,我能理解。所以繁家願意適當補償,如果侯家需要我們配合讓她見不到玥玥,也沒問題。”

這事繁家確實一點也不占理,而且從繁玥做的事來看,他肯定也不願侯勝男就這麼為他耽誤著。

候太太神色漸緩:“你們想怎麼補償?”

繁華還是喝茶不說話,擺明是讓我跟侯家周旋。

我隻好繼續說:“玥玥雖然已經昏迷,也不能把勝男怎樣,但到底也耽誤了她幾年青春……”

我放慢了語速,想給繁華機會接話,畢竟該給多少我也不知道。

然而,繁華還是不吭聲,是穆騰出了聲:“所以就給二十萬吧。美金。”

安靜……

二十萬美金換成人民幣約莫一百來萬。雖說不少,但對於一塊表就幾百萬的繁家來說,一百萬有點羞辱性質了。

我感覺穆騰可能是不太懂,正想開口,繁華就道:“候太太覺得呢?”

候太太這才從瞠目結舌的狀態中緩過來,臉色頓時一變:“二十萬?”

“剛剛候太太說是我奶奶的朋友,”穆騰說,“既然是朋友,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媽媽你說呢?”

我……

我還能說什麼?總不能拆自己兒子台吧?

我隻得說:“玥玥和勝男兩情相悅,感情的事不好用錢財來衡量。我們作為長輩先給二十萬讓勝男零花,將來等玥玥醒了,如果勝男有需要,再讓他親自補償。”

我承認,這話不好聽,但我真的想不出更好聽的了。

按理說,守著繁玥是侯勝男自己的想法,她要是正常人,侯家來找繁家要錢就不合理,她要是幹錯是個需要監護人的瘋子,繁華估計一早就通知侯家了。

問題就是,她不是那麼正常,又是有自己主見的。繁家需要給一些安慰金,穆騰這個從小就對數字十分敏感的話事人,顯然不想給太多……

所以盡管我這麼說,候太太還是變色道:“繁玥醒來?繁玥要是能醒來,這個問題還會存在麼?”

“的確不存在。”穆騰說,“我堂哥已經跟她分手了。”

候太太立刻道:“你這孩子……”

“我是繁家的管事。”穆騰說,“請候太太尊重些。”

候太太臉色難看。

這時,侯少鴻開了口:“穆騰少爺是管事不假,但成年人感情的事你還不懂,這件事還是請你父母跟我們談吧。”

穆騰說:“我至少知道,成年人的感情的是彼此自願的,勝男姐喜歡我堂哥,沒有人逼她。”

侯少鴻不跟他說話了,直接看向我,說:“孩子不懂,菲菲,勝男的情況你很了解,我們家的要求並不過分。”

他一叫我“菲菲”,我便尷尬起來,好怕穆騰察覺到什麼,因為他今天的幾句話真得有夠成熟。

同時,我也怕繁華生氣,一時完全沒了語言。

這時,繁華出聲了:“這樣吧,我們繁家沒有第一時間把勝男控製住交還給監護人,終究要付有一定的責任,孩子不懂事,補償金這方麵,還可以商量。”

侯少鴻看向繁華,問:“那繁先生想給多少?”

“等等!繁華你是什麼意思!”候太太急道,“什麼叫監護人?是說我家勝男是精神病嗎!”

穆騰說:“隻是說她沒有行為能力罷了,不然,她願意陪著我堂哥是她自願行為,為什麼還要提前通知家人呢?”

候太太眼睛都紅了:“你這孩子真是欺人太甚!”

“二十萬。”穆騰說,“而且這筆錢需要勝男姐親自來拿,我們要說好,收了這錢,她和我堂哥就再也沒有關係。不然,如果再有別的女人來看我堂哥,我們又要出錢補償人家的青春,而我堂哥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候太太立刻站起身,氣的渾身發抖:“你……”

“媽媽。”侯少鴻也站起身扶住她,“您先別激動……”

“這就是你找的女人!還有她生的孩子!”候太太完全失控了,指著我說,“勝男被他們家這樣欺負,她和她兒子卻這樣羞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