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最後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說得很好，換成我都懶得聽她在那哭。”繁華說，“她覺得勝男給她丟臉，讓她在侯家地位不穩。她怎麼不想想，如果她像我媽媽那樣，勝男要比現在幸福得多。”
我說：“侯家說她隻會生這樣的孩子，不準她再生了。”
繁華說：“這也沒錯，這病是會遺傳的。”
我說：“如果是我生了這樣的孩子，你還會要我繼續生嗎？”
繁華一愣，說：“還得繼續生。”
“……”
“咱們這種家庭不能沒有孩子。”繁華說，“不然所有人都會惦記咱們手裏的財產，老了會很不好過。”
“所以嘛，”我說，“侯家是不管她的。”
“那是因為侯家有三個孫子了。”繁華說，“足以見得侯董還是在乎她的，外麵生了三個也沒有哪個成功上位，想進門，都得管她叫媽，她這樣折磨勝男，實在是有失公允。”
“哎……”這話題說得人難過，我說，“對了，也不知道她幹嘛對我強調最後那句話？好像是專門提醒我什麼似的。”
“當然是承你的情。”繁華笑道，“告訴你選她繼子不如選我。”
我：“……”
繁華揚起眉：“不信？”
“倒不是不信。”我說，“但她為什麼承我的情？”
“因為從看到錢開始，她就同意這件事了。”繁華說，“後麵都是在跟你解釋，周旋，試圖為她這個條件鋪路，並且向繁家解釋她謀殺女兒未遂的事。”
我說：“那你還讓我去談？”
“不然呢？”繁華笑著說，“你知道打牌怎麼贏嗎？”
我說：“技術好。”
“技術過得去就行了。”繁華說，“關鍵是牌好。”
“……”
“不管她說得天花亂墜，勝男就是有重大缺陷的，而且這缺陷還有遺傳風險。”繁華說，“她不會再遇到肯給她這麼多錢的男人了……何況就算正常女人也很難遇到。”
我說：“說得也是……”
繁玥畢竟年輕，沒有繁華賺得多，但黑錢來得快，這筆錢完全可以讓侯勝男過一輩子豪門太太的生活。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是同意這件事的。”繁華說，“而且她也知道，她要是不同意，我們不會放過她。因為這錢你不主動告訴她，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我們這麼喜歡勝男，見不得她這麼欺負她。”
我由衷地說：“你是真的很喜歡勝男啊。”
“當然了。”繁華歎了一口氣，說，“她隻是說不明白，但她是個好姑娘。要是玥玥能醒來，我就再也不讓他做我二姐的生意，就跟勝男結婚吧，能跟她守一輩子他的福氣。”
繁玥昏迷這麼久，而且昏迷之前還發生了那種事，侯勝男依舊不離不棄，我也覺得，她是個好姑娘。
但聽到繁華這麼說，我的心裏又難免澀澀的。
因為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和繁華遭遇這種情況，那我也會這樣的，可我轉念就想起，一個誤會就要了他的命的我，有什麼資格覺得自己能跟侯勝男一樣……
“菲菲……”這時，繁華又摟住了我的身子。
我問：“什麼？”
“別這麼難過。”他在我臉頰上吻了吻，“你也是個好姑娘，我知道的。”
“你別說了……”我覺得好尷尬，試圖扯開他的手，“我們說點別的吧……”
“我不是哄你。”他不依不饒地抱緊了我，說，“其實我明白……不是你對我狠，而是我以前給了你太多痛苦，你沒有辦法相信我是人之常情，我並沒有資格怪你不愛我。”
我忙說：“我是愛你的，我雖然做了錯事，但我真的還是愛你的……”
繁華笑了起來，在我的臉頰邊吻了吻，又握住了我的雙手，道：“這也是我的服氣。”
“……”
“我們都把這件事忘了吧。”他柔聲說，“讓它徹底翻過去。”
我和繁華一起把事情告訴侯勝男，並說：“我們不反對讓你嫁給玥玥，但家裏現在有事，不能辦喜事。不光你們，阿星的也往後延期了。”
繁念的事自是不能告訴侯勝男的。
侯勝男說：“我知道，念姨出事了。”
我忙問：“誰告訴你的？”
“她很久沒來看過玥哥了。”侯勝男說，“以前她每兩周都來。”
我和繁華不由得無言。
這時，侯勝男又道：“我也不想跟他結婚。他說了，他不能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