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禾啞然失笑:“哪有什麼天賦。”

天璿道:“薛成鈺帶你來前,我就知道你。因為他跟我提及過,他說你很聰明。”

徐禾微愣:“薛成鈺這麼跟你說的?”

天璿頷首,慢慢說:“薛家那小子,從小就被神童之名,一直都是聽人誇他聰明,頭一遭聽他誇別人,我倒是驚了。他小時候就那樣清清冷冷拒人千裏的,高傲寫在骨子裏,能被他誇讚,實屬不易。”

徐禾嘖一聲,欣喜得意之餘,又好奇:“薛成鈺怎麼和你認識的。”

天璿說到這,悶聲道:“我小時候想收他為徒來著,他婉拒了。被一群人笑了半天。”

徐禾很不厚道也笑出聲來。天璿老頭真是可憐,平生看上的兩個徒弟,每一個能納入門下,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你想收薛成鈺為徒,怕是皇上都不讓啊,人家堂堂長樂珠玉,注定文官之首,萬人之上,是跟著你混工部的麼。”

天璿惱羞成怒,暴躁道:“閉嘴!”

徐禾揩去眼淚,道:“他還跟你說了什麼?誇我的我想聽聽。”

嗬,上回在皇宮還被他明著暗著拿舊事嘲笑了一番呢。

天璿哪會讓他得逞,冷著臉:“有什麼好說的,他帶你來摘星院第一天,你不就被我趕了出去?”

徐禾笑容僵硬了,翻白眼:“可你後麵不還是求著我進工部。”

天璿:“呸!”

徐禾秉著尊老愛幼的傳統,沒戳穿他,耐心道:“薛成鈺真的沒再說什麼?”

天璿沒好氣:“你自己問他去。”

徐禾說:“那我怎麼好意思啊!問他有沒有在外人麵前誇過我?雖然我的確是聰明,可也不能那麼直白啊,怪不好意思的。”

天璿有意挫他銳氣:“被人誇你一次你就真蹬鼻子上眼了。看看人家,他從小被誇到大,人也沒見你那麼狂。”

徐禾指著自己鼻子:“可誇我的人,就是你嘴裏被從小誇到大的人啊,你信不信,我能讓薛成鈺親口承認不如我?”

天璿氣急,看徐禾這有恃無恐的樣子想打他一頓。

“你走!”

徐禾放下手,笑得不行:“開玩笑的了,我在薛哥麵前,可不敢這麼說。”

天璿冷笑一聲,不想再去操心他們這對年輕人的事。薛成鈺找到他時,幾乎是親手為徐禾的未來開了一條路。從沒見他對誰那麼用心。

薛家那個小子甚至毫不掩飾他的心思。絕對控製之下的溫柔,眉目清冷之下的柔情,根本就不是對好友的情緒——也就徐禾這個傻小子,絲毫沒察覺了。

“你去說吧!薛成鈺鐵定如你的意!”

徐禾道:“哈哈。”

天璿真是氣得牙癢癢。他的心思和世俗有些不同,對男人之間分桃斷袖沒什麼意見,氣就氣為什麼要是這兩人搞一起,這不是斷了後代嗎!

徐禾笑夠了,揉了揉眉心,道:“老頭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好好保重。”

天璿氣慢慢消了,畢竟也是看著徐禾長大,老了對別離都看淡,微有苦澀歎息和遺憾,第一次見麵就擺弄他的地動儀,這麼皮的小孩他再怎麼也忘不了。

……也這麼聰明。

天璿意味深長看徐禾一眼:“我老了,指不定咱倆誰先見不到誰。這話,你對薛成鈺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