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背信棄義再成魔(1 / 2)

天雷滾滾,烏雲壓城,一縷夕陽之光奮力的想要穿透這層層黑暗,卻隻能在幾處雲層的瘠薄處透出一道血色,黑暗即將來臨,光明將被遮蓋。

幾粒碩大的雨滴落在彤弓的臉上,彤弓舉頭看向蒼天,這烏黑的透著血色的雲層,恰似此刻蒼天的臉,陰森的看著這滿目瘡痍的大地。

囚車碾壓大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持續的顛簸讓手銬腳鐐也發出了“叮當、叮當”的響聲。

彤弓環顧四周,但見上千鐵甲精衛押圍,此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深陷囹圄。

彤弓一生不羈不束,豪氣幹雲,第一次被囚禁在這牢車之中,此刻他搖頭苦笑,真的有些開始看不明白這個世界了。

但不管怎樣,曾經立下的初心誌向不能改變,即便適應不了這個世界,也要堅持重信義、有情義、揚正義,做一個維護道義的人。

隻是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和楊傲、李麟兒的五年之約也斷難如願了。

李麟兒已經不在了,楊傲也遠在揚州,好在曾托付過文天祥,若自己出事,務必去揚州告知楊傲。

還有那孤鷹,至今不知人在何方,更不知是生是死,恐怕今生連最後一麵也難以見到了。

想到這裏,彤弓突然覺得無比心酸,自從下山以來,伴隨自己的都是殺戮和死亡,消逝和離別。

此刻也明白了北逐門主為何關了自己二十年,不讓自己下山,現在想來,這二十年和楊傲、那孤鷹在一起,才是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三人在一起總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揚起夢想的風帆,找到人生的坐標,這讓曾經消逝的生命變得越來越有意義。

下山之後,現實的無奈刺破了理想的幻影,生活的掙紮驅冷了心中的熱血,絕望到恐懼、失落到悲涼,縱然用盡渾身解數,仍然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而一個苦苦奮鬥的人突然感覺失去方向,恰恰說明你已在天地中央,隻要繼續堅持,無論向何方邁出一步,都是前進的方向。

就像一個平凡的人在追求不平凡的過程中頓悟,就是要重新回到平凡,這個看似簡單的道理卻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因為越簡單的道理,實現起來就越需要高深的悟性。

彤弓此刻還看不到這一切苦難的意義,因為這個過程的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它能改天換地,重塑曆史走向,它能喚醒人心,根植文化基因。

??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來沉澱和發酵,都需要歲月來感召和聚集,身負使命的人,需要無比執著的去堅持走完這個過程,卻永遠也看不到這個期待的結果。

偉大的人之所以偉大,就在於此。

走著走著,彤弓的眼睛開始濕潤,突然間又開始充血變紅,而且越來越紅,逐漸接近於一身紅衣的顏色。

此刻的大軍已行進至郊外的一片樹林,一具具屍體掛滿了整個樹林,在大雨的衝刷下,一道道血水從樹林裏流出,整個大地都充滿了濃鬱的血腥味兒。

一個巨大的閃電從天而降,讓每個人的麵目都有了一個清晰的閃現。

呂文德麵帶得意的笑容,上千鐵衛都是一臉的肅殺,滿樹林的屍體麵目猙獰,正毫無氣息的冷冷的看著大軍走過。

聶布手持霸王槍,背靠大樹,額頭上插著一枚羽箭,身體被一杆長槍牢牢的釘在樹幹上,左臂隻有一層肉皮粘連在肩膀上,怒目圓睜,此刻正和彤弓四目相對。

隻聽“哢嚓”一聲驚雷,大軍無比震駭,與此同時,彤弓也暴喝一聲,從囚車中騰空而起,木製的囚車被彤弓走火入魔後的巨大力量衝撞的四散飛去。

雖然彤弓此刻還戴著手銬腳鐐,但暴走後的彤弓依舊無人可擋,僅憑衝撞之力就將數十鐵甲精衛撞飛很遠。

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彤弓已衝到呂文德的馬下,呂文德驚慌之下拔出腰刀,彤弓卻一刻不停,直接飛身撞在呂文德的馬上。

戰馬長嘶一聲,肋骨俱斷,重重的摔在地上,彤弓隨即撲了過去,將呂文德連人帶馬全部壓在身下。

呂文德是獵人出身,能單人獵虎,也曾是威震華夏的大力士,就在彤弓壓下來之時,一腳將彤弓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