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射不進月光的角落裏,在陳設的目光永遠不會停留的角落裏,事情卻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進行。
田茹跪坐在地上,滿麵梨花帶雨,滿頭烏發散亂的垂了下去,黏在了臉上。
趙其一隻手扶著牆,同時用嘴親吻自己的手臂,發出喵喵的聲音。
“他,走了,田茹你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趙其說。
“哇……”抑製不住的情緒,瞬間爆發,田茹哭道:“完了,徹底完了,我竟會對阿設說那樣的話,他,他要有多傷心啊。”
趙其蹲下摟住田茹,眼睛通紅,語氣有些酸澀,又有些生氣的說:“都這樣了,你還在擔心陳設呢,你傻不傻啊……”
……。
沒有電視裏男生被甩了後的那種悲愴,畢竟已經過了矯情的年紀,陳設又回到了開始的那種日子裏,就像是從一個起點畫了個圓,很努力地期望著圓的半徑可以大一點,這樣就可以晚一點走到終點——曾經習慣了的日子裏……。沒有田茹的日子裏,如今竟然有了一點不習慣了。
偶爾還是會碰見田茹的,不,確切的說是經常性的,畢竟N大就那麼大而已,看著趙其更加囂張的眼神,還有她懷中安靜的田茹,陳設突然想起五月份盛開的洋槐花,那種香氣淩人的感覺,仿佛擁有整個五月一樣,突然之間,花落如雪,卻是六月來了,突然之間又撇下了整個五月……陳設苦澀的一笑,或許這就是田茹吧,安靜的田茹,隻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安靜的啊。
擦麵而過,恍若隔世。
田茹依偎在趙其懷裏,有些浮腫的眼睛,再一次變的霧蒙蒙的。
“你這是何苦呢?”趙其不解的問。
田茹控製住了情緒,回頭看看陳設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舍得回過頭說:“讓他徹底的忘了我吧,這樣我也能安心的離開了。”
“值得麼?”
“嗯”
二
H大,東門,不太繁華的角落中。
一個五十左右的男子,胡子好久沒有刮過的樣子,一雙破爛的膠鞋,一隻手插著兜,另一隻手夾著快熄滅了的廉價煙。
陳設走了過去。
中年男子看到陳設,手中煙頭直接就甩在了陳設的臉上,“媽的,老子養你這麼大,你就讓老子等你等了這麼久,這麼冷的天,你是不是想凍死你爹啊,想讓你爹死你就直說,媽了個巴子的,老子白養你了…。”
陳設厭惡的掏出一疊錢,說:“最後兩千元,你養我這十幾年,我們算是清了。”
“啪”清脆的耳光,陳設被打的一個踉蹌,陳流禪大罵道:“你以為你欠我的就這麼點錢能還掉的麼?要不是你的出生,你媽媽能難產死掉麼,那麼好的一個人啊,就是因為你!這麼點錢你就想擺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