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窺心眼難得露出這段時間最開心的笑容。
他徹底放心了，以前一直不肯告訴莫帥實情，就是怕他得知後殺念太重，導致亂了本心。
不過今晚看來，在六怪的培養中，莫帥的天性還是很善良的，並未因得知父母的死因而對這個世界厭惡，對仇敵露出必殺的信念，反而顧全大局，想著要去爭渡，要去破局，這是極好的開端。
頓了頓，窺心眼最終咬牙解釋道：“其實，你這心魔並非是真的與生俱來，陰陽體也並非是魔頭，這都是死神當年那一戰留下的後遺症罷了！”
“什麼？”
這下，莫帥是真的有些驚訝了，瞪著眼看向老頭子，一臉的懵比與詫異。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認為自己生來便有心魔啊，就連窺心眼此前也說過，這是莫帥生就的本性，可現在，怎麼又跟死神扯上關係了呢，那可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呀！
見狀，窺心眼尷尬的笑了笑，隨後解釋道：“是生就的不假，可這是因為陰陽體的血脈之力太強了，你這是隻能算是遺傳，並不在你自己，論起根由，是要追溯到四百年前左右，死神剛剛出來的那一戰的！”
語畢，窺心眼醞釀了下說辭，抽了幾口旱煙這才繼續道：“還記得我說的封天絕地的由來嗎？四百年前左右，中原大清剛剛建國就遭遇了圍攻，煉氣士一脈首先受到了衝擊，幸有死神現世，穩定了格局。”
“可他當年那一戰，殺的人實在太多了，血與骨鋪滿了獵界大地，屍體鑄成山嶽，殷紅彙成江河，乃是獵界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戰！”
“故此，事後他自身因為殺孽太重，導致了入魔，幸得你祖上那位靈韻體祖母以身相伴，以情感化，這才穩住了心神，沒有繼續迷失在殺戮中！”
說到這裏，窺心眼表情突然古怪了起來，定定的看著莫帥，好半天才繼續道：“不過遺憾的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死神一脈，生來就有心魔誕生，對人命有一種天生的嗜殺感！”
“你父親，爺爺，乃至追溯到死神的親子，都有這種現象出現，且隨著血脈之力越來越淡，這種嗜殺感也越來越強了！”
“所以，在死神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他的後裔出來巡查，這才導致了列國諸強最終忍不住發動了十九世紀的侵略戰，你姥爺有心無力，故此才走上絕路，引爆了丹田，煉九層天塔為爐，進行了第一次封天絕地！”
聞言，莫帥滿臉懵比，怔怔的盯著窺心眼，跟看了一場玄幻詩史大片一般，腦子都有點混亂了，捋了一會才算是明白過來，感情自己這一家子，早在幾百年前就跟列國諸強進行對立了啊？
忽然，莫帥腦子一晃，想到了一件事，當即狐疑道：“不對吧師傅，你說血脈之力越淡，嗜殺感就越強，可你不還說我是最無缺的陰陽體嗎，那為什麼，我也控製不住這股嗜殺感呢？”
“你……你這情況有些特殊！”窺心眼嘴角抽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頓了半天也才說出來。
直到莫帥湊近，低下頭愣是盯著他的眼睛，窺心眼這才手一扒拉，將莫帥推到一邊繼續解釋道：“你這個，其實也怨我們幾個老頭子，不，最應該怨的是你大師傅！”
“什麼意思？”
莫帥詢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窺心眼，總感覺這老貨有點不正常，連真相都告訴自己了，好好的，怎麼突然吞吞吐吐了呢？
見狀，窺心眼狠狠咧了下嘴，而後咬牙道：“我都說了，你小時候被你父親送到了天塔第九層，那些人發現後你母親拚死掩護你大師傅逃了出來，然後你父親就動了殺機，帶著我們幾個愣是殺回了天塔第九層！”
“然後呢？”莫帥狐疑，斜著眼觀察窺心眼的臉色。
窺心眼抽了口旱煙，抿了抿嘴，好半天才含糊道：“當時……當時我們也是被怒火衝昏頭了，並沒有第一時間帶你離開，而是想著給你母親報仇，所以……”
說到這裏，窺心眼神色有些糾結，最終脖子一梗，直接說道：“其實你這麼多年一直做那個夢，就是因為當年的殺伐氣衝進了你的腦海中所致！”
“那時候，你才剛滿一百天，結果渾身都被鮮血洗了好幾遍，所聽所看到的也全是血紅的世界和殺戮以及衝天的殺機，你說會不會有影響？”
莫帥發愣，看著窺心眼，半晌後突然輕聲道：“師傅你覺得我知道這件事跟你們有關，然後會怪你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