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家畢竟是國君,不能太明目張膽,分寸還是要有的。
趙絡衍一怔,頗顯難過,神情黯然間,強顏歡笑:“南兒也累了吧?那朕明兒再來,南兒休息吧?”說完,趙絡珩上前細心地替花問月蓋好被褥,麵上溫柔依舊。
花問月忽然覺得有些愧疚,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些?
他是一國之君,自身顏值又高,什麼樣的美人得不到,真想得到她,完全可以強硬,可他沒有,對她全程嗬護備致不說,從來不會逼她做不願意做的事,連宮裏的規矩都沒讓她學。
“你今兒來得太晚了,我都乏了,明天你得早點來,咱倆還能下下棋聊聊天什麼的。”花問月難得給了好臉色。
趙絡珩很是意外,驚喜道:“好,朕明日一定早些過來陪南兒吃飯棋。”
花問月默默地看著趙王離開的背影,腦中又閃過一瞬即逝的畫麵,一個身穿金邊黑袍的男子,背對著她,立在黏髏頭堆裏。
花問月心跳漏掉一拍:“丫的,這是什麼鬼?”
不知是不是被恐怖的畫麵嚇到,睡著沒多久,花問月便開始做惡夢。
在漆黑的秘道中,有個紅衣女鬼在追她,她拚命地跑,找不到出口。
她跑啊跑,跑啊跑,女鬼在身後慘淒淒地叫著:“我死得好慘啊!我死不瞑目啊!我死得好慘啊!我死不瞑目啊!”
奇怪,夢裏的聲音怎會如此真實!感覺就像在耳邊。
花問月動了動眼皮,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聲音近在咫尺:“我死得好慘啊!我死不瞑目啊……”
寢室很大,因為她不喜歡睡覺時點燈,故偌大的寢室裏黑沉沉的,這會兒更是陰森,床邊似乎有一雙吃人的厲鬼,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地上有嘀嗒嘀嗒的水聲,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著整個寢室,爬上她的身體。
花問月鼓起勇氣,轉頭一看,這是個身穿宮女裝的女孩,渾身衣衫是濕透的,長發也濕黏黏地貼在她的臉上。
轟隆隆!
窗外雷電閃了閃,宮女身上的宮女服很是普通,除了她腳上那雙紅色的繡花鞋極為驚心動魄,上麵全是血,血正從褲管上往下淌,沒過腳麵,浸染繡花鞋。
花問月毛發皆豎,血脈賁張,全身無法動彈,但顫栗不停,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再看她的臉。
驚!
這不是白天跳水輕生的采娥嗎?
“采娥!”也不知哪兒的力量,花問月猛烈坐起,高喊出聲。
外寢室的西紫聽到喊叫聲,提燈衝了進來:“姑娘怎麼了?是做惡夢了嗎?”
花問月透過紗燈的光再看,采娥已經消失,原本她以為是自己是做了惡夢,才出現了幻覺,可當她看到地上那灘水時,整個人如遭電擊一般,怔忡住了。
西紫看到地上的水潰,臉色也不好了:“天呐,這是什麼?姑娘你小解在這裏了嗎?”
花問月越想越不安,忙說:“西紫,快去看看采娥是否安然。”
西紫點點頭:“我這就去。”
花問月等著焦急,內心忐忑不安,采娥不會出事了吧?
兩刻鍾後,西紫回來了,看起來像剛剛哭過,臉上還掛著淚水。
“姑娘,采娥最終還是跳湖自盡了,我剛剛去尋她,她不在屋裏,同寢室的其它宮女說一晚上就沒回來過,我就帶著人去周圍尋了尋,最後在湖邊看到了一雙滿是血的繡花鞋,采蛾同寢室的宮女認出,那就是采娥的繡花鞋。後來敬事房的太監撈了湖水,果真在湖裏撈到了采娥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