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航邊笑容諂媚地迎上葉釗銘,邊對身後的莫耶呼呼喝喝,整個過程甚至沒有回頭看莫耶一眼。
莫耶被程北航拉得東歪西倒,在他突然放開手的時候,險險扶住桌角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對於程北航的招呼,她充耳不聞,隻低頭看著會議室深灰色的地毯上那幾個被她留下來的,褐色的鞋印。
腿心洶湧而下的熱流,已經把她的黑色高跟鞋打濕並印在地毯上,她的腳踝上更是鮮紅一片。
身體裏一陣陣發虛,莫耶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憑著什麼力量才能努力維持自己沒有倒下去。
心冷,已經不足以形容她對程北航的感覺。
“您好,葉特助,久仰大名!”此時程北航的手已經伸到了葉釗銘麵前。“”
葉釗銘隻是對他禮貌客氣地笑了笑,目光越過他看向還站在會議桌旁的莫耶。“莫總,您還好吧?”
她隻能看到莫耶的上半身,寬大的會議桌擋住了視線,使得她看不到莫耶身上的異常。
程北航的手還僵在半空中,對於葉釗銘的忽視,他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卻不好對別人如何,隻能在心裏暗暗斥責莫耶,怪她把葉釗銘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以至於自己被忽視地徹底。
“她沒事,可能剛才做得太久了,腳有點麻,很快就好了!”程北航努力刷存在感,自以為瀟灑地把僵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去,插在褲袋中,不以為然地轉頭看向莫耶。“你好了麼?別讓雷總久等了。”
剛才葉釗銘說雷雨揚想見莫耶,程北航自動自覺把雷雨揚想見的名單中加上了自己。
他和莫耶今天是為了“談判”來的,雷雨揚想見“億霖”的人,那當然得包括他。畢竟他才是“億霖”的總裁,而莫耶不過隻是一個總經理而已,所占的股份比他少多了。
莫耶向來好強,哪怕是身體不舒服到極點,也不想在人前丟臉。她深吸了口氣,想要站直身體,但腰剛剛挺直一些,身體裏的熱流更是排山倒海般洶湧而出,高跟鞋裏濕膩膩一片。
“嗯”她咬著唇輕輕發出一聲呻吟,額頭和鼻尖上冒出顆顆冷汗。
到了這種地步,也還是葉釗銘先程北航一步發現莫耶的異常。
“莫總”葉釗銘輕輕撥開擋在她麵前的程北航,快步朝莫耶走去。越過會議桌的同時,立刻看到了莫耶穿著黑色西褲的腳踝處一片鮮紅,更看到了地毯上一路幾個血鞋印,頓時被嚇了一跳,招呼站在會議室門口的女職員。“小張,快過來!”
女職員不明所以,過來看到莫耶腳上的血跡,立刻捂著嘴巴把自己的驚呼聲掩在嘴裏。“您,這是,這是”
剛才一直努力維持,現在被人發現了,繃在身體裏的那股勁反倒一下子鬆懈下來,莫耶的身體搖晃了幾下,被葉釗銘也小張一齊扶住。
“能走麼?”葉釗銘問,平靜的語氣裏透著幾絲擔憂。
莫耶點點頭,但也不敢過分好強了。“煩勞你們扶著了!”
程北航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不知道莫耶在玩什麼把戲,興師動眾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丟臉。不耐煩地走過去。“不過是剛才鞋子滑了一下,你”
後麵的話說不下去了,視線停在莫耶血跡鮮紅的腳踝上,過了好一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受傷了?什,什麼時候的事?”
不過是滑了一下而已,怎麼至於弄出那麼多血?
程北航有些暈血,目光盯著莫耶的腳踝看了幾秒鍾,然後感覺移開,臉色有些發白。“你這個樣子,怎麼去見雷總?算了,你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後麵的事情交給我來辦!”
說得好像自己承擔了多大責任似的!但不管是莫耶還是葉釗銘都知道,下午隻不過是等著“仕方”的最終結果而已,根本不需要他做些什麼。
莫耶咬著嘴唇不說話。現在她的狀態如此,再如何不情願,怕是也來不及趕到“仕方”等待結果了。
葉釗銘看了莫耶一眼,突然對程北航笑了笑。“對不起程總,雷總剛才吩咐,他隻見莫總一個人!”
什麼?
程北航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什麼叫做隻見莫耶?他分明是“億霖”的總裁,而且是和莫耶一起來的,雷雨揚要見也是兩個一起見,隻見莫耶?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
他想起這些日子一直不間斷送來的花,想起剛才莫耶“滑倒”的時候雷雨揚隱含急切的表情。
種種猜測和想法在他腦海中得到了證實。程北航既不忿有不甘。
可他又能如何?雷雨揚聲明他隻見莫耶,難道他能硬闖到她的辦公室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