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好吧您呢！”
*
從“夜巢”出來，莫耶開著車子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轉了好幾圈。
不想回家，回家也是獨自一人，可是她又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周圍車流滾滾，路上的行人因為目的明確而顯得腳步堅定。
和他們比起來，莫耶在後視鏡裏看到了自己臉上的茫然和彷徨。
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了這麼多年，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什麼朋友，更沒有可以安撫她徘徊的地方。
有錢又有什麼用？
忽然覺得自己挺悲哀的。
過了路口，她突然打了方向盤，駕駛車子朝郊外而去。
*
棲鳳山上的溫度比市區低了很多，路邊的樹木上凝結了一層層的霜花，車燈一照，晶瑩剔透的樣子。
莫耶把車子停在了觀景平台，上次雷雨揚停車的地方。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到這裏了。
也許是覺得在這裏，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距離和他那麼接近。
可是也是在這裏，他把她推開了，避到了很遠的，她觸碰不到的地方。
莫耶點了支煙，透過彌漫的煙霧和車窗看向遠處的城市燈火。
以前在書上看到過，每一個燈火都代表一個溫暖的港灣。
莫耶在江城在房子，地理位置優渥，裝修舒適的房子。
可那裏，可以稱之為她的港灣麼？
莫耶不知道！
不知道坐了多久，莫耶覺得有些冷，準備開車回市區，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上隻要一串號碼，沒有姓名。
但莫耶記得那串數字，那是程北航的手機號碼。
莫耶的手機卡那天晚上被皮特掰斷了，這個是雷雨揚替她補辦的，號碼和原來的不一樣了，也沒有存幾個人的號碼。
程北航是怎麼找到她的號碼的？
莫耶皺了皺眉頭，能猜到程北航打電話過來要說些什麼。
她沒有接，任手機在哪裏響著，直到自動掛斷。
幾乎是立刻的，程北航又撥了過來。
周而複始六七次，他終於放棄，不打了。
*
莫耶回到單元樓下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
剛剛帶著滿身寒風走進單元門口，一個人影就竄了出來，嚇得莫耶退了好幾步。
“莫耶，你終於舍得回來了？你以為你一直躲著不接電話就能躲過去？”聲色俱厲，張牙舞爪的樣子。
莫耶定睛一看，是林娜。
保安快步趕過來。“莫小姐，這位小姐在這裏等了你好幾個小時”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林娜不等保安把話說完，就氣焰囂張地打斷了他的話。
保安被憋得滿臉通紅。
莫耶冷冷看了林娜一眼，對保安客氣地笑了笑。“我不認識這個人，下次她要是再來找我，你直接把她趕走就行。”
“是！”保安答應得很大聲。
這女人沒休沒止地在這裏鬧了幾個小時，好說歹說都不行，就是要上樓去找莫小姐。
可是人家莫小姐的電話她又打不通，保安哪敢放她上去。
保安遵守物業的規章製度，又不敢得罪訪客，就這樣罵不還口地被林娜罵了幾個小時，類似“看門狗”“死保安”“活該一輩子守門口”諸如此類的侮辱詞彙，把保安氣得都快炸了。
莫耶的話對於保安來說簡直就是如奉天音。
終於不用伺候這低俗潑辣沒教養的女人了。
“這位嗯，大姐，您請吧！”不讓叫“小姐”，保安幹脆叫林娜大姐。說著往單元門口一指。
“你個看門狗，你敢趕我走？”林娜氣急敗壞。
“他為什麼不能趕你走？為小區業主阻擋一切潛在危險分子，是他們的工作職責和權利。他憑自己辛苦工作贏得收入，任何職業都應該獲得尊重。你憑什麼侮辱他？”莫耶最看不慣林娜這副暴發戶的嘴臉。
家裏有錢又什麼樣，再多的錢也掩蓋不了林娜粗鄙的教養和低下的素質。
第一次有人替自己說話，替自己的職業正名，保安感動得不行。“謝謝你，莫小姐。”
“謝謝她？嗬嗬，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哦，對你知道，你不也叫她‘小姐’麼？這個女人，其實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傍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想盡辦法從男人身上撈好處的賤女人。”林娜被保安拖著胳膊往外拉，不甘心的扭頭對莫耶叫囂。“莫耶，你別得意，你以為把‘億霖’的人都挖走了，我們就過不下去了麼？咱們走著瞧！有你後悔的時候！你個下三濫的死保安，你敢拉我，你放開我”
莫耶對林娜的“瘋狗叫”隻是一笑置之，轉身去按亮了電梯。
走著瞧是麼？她等著！
她倒要看看林娜有什麼通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