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耶笑吟吟地看著他。“你又是誰?這裏你能說得上話麼?”
這個青皮頭個子不高,和穿著平跟鞋的莫耶差不多視線持平。大冷天居然隻穿了件破破爛爛的皮坎肩,露出胳膊上虯結的疙瘩肉,掛著一根堪比狗鏈的金鏈子。
金鏈子溜溜地散發著賊光,一看就是假的,連鍍的都不是。露出坎肩領口和袖口的脖子和胳膊上又紅又綠的不知道紋了什麼圖案,大抵也就是龍虎豹之類的凶獸。
再看看站在青皮頭旁觀和身後的家夥,差不多都是一個德行。
這幫人古惑仔電影看多了,中毒太深了吧?他們以為這裏是港島?
青皮頭被莫耶上下打量的目光弄得渾身不自在,仿佛在這個女人麵前自己硬生生矮了一截似的。
這怎麼行?身邊還有那麼兄弟看著呢,要是被一個女人壓製住了,後麵的事情還怎麼辦?
“你看什麼看?”青皮頭對莫耶吼了一句,用力一挺胸膛。“你不是問我是誰麼?我告訴你,我叫張浩南”
後還沒有說完,站在莫耶身後的elaine就把頭探出來,“嗤”笑了一聲。“張浩南?你怎麼不把姓也改了,幹脆就做陳浩南算了!”
工人們一愣,再看看張浩南等人的穿著打扮,立刻會過意來,爆發出一陣震人耳膜的大笑聲。
“哈哈哈,這幫家夥,還以為自己在演電影呢?”
“古惑仔?哈哈哈笑死我了,古惑仔?”
“哈哈哈以為在身上描龍畫鳳的,我們就怕了他們麼?”
“屁,那紋身是假的,是貼上去的,用濕毛巾用力一擦就掉,老子年輕的時候也這麼幹過哈哈,沒想到扔了八百年的玩意兒,居然被這群蠢蛋又撿起來了哈哈,笑死人了”
工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剛才的憋氣全部借由笑聲和冷嘲熱諷給發泄了出來。
村民們彼此看看,被工人們的嘲笑弄得麵紅耳赤,幾個看起來年輕些的,甚至縮了縮脖子。
“笑什麼笑?笑個卵啊?再笑,再笑老子用刀子把你們的牙一顆顆的撬出來”青皮頭一看形勢不對,立刻揮舞手裏的鋼管在矮牆上砸了幾下,發出刺耳的敲擊聲。
工人們的笑聲立刻止住了,站在最前麵的幾個點了點手裏的鐵鍬,瞪著眼珠子和青皮頭對嗆:“你特麼撬一個試試?”
“有種過來,別特麼仗著人多就以為咱們不敢懟你們。過來試試,看老子不把你們打的滿地找牙!”
“說那麼多幹什麼?咱們這邊都被這群驢蛋傷了兩個人了。再不找回場子來,以後還不得被這幫王八蛋欺負死啊?”
“對,能動手絕不特麼動嘴,幹死他們!”
工人們穿著工作服的時候是工人,把工作服一脫,隨時有可能變成流氓或者盲流。
都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時候,剛才自己這邊還傷了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項目負責人,是他們的頭兒。
這讓他們怎麼忍得住。就是人數比不過對方,可是他們家夥什兒趁手啊!拚死幹上一場,也不見得會輸!
“來呀!你們試試看,看看是誰先死!”村民們也不甘示弱。
“特麼的,站在我們的地盤上還敢這麼囂張。不把這般泥瓦匠打趴下了,他們就學不會乖!”
剛才已經動過手見過血,兩邊人馬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一點點火花就能把原本就緊張的氣氛引爆。
眼看著工人和村民們揮舞鐵鍬、鋼釺和鋼管,推推搡搡地就要重新爆發更大的肢體衝突。
莫耶皺了皺眉,搶過旁邊一個工人手裏砸石頭的大鐵錘,掄起來就重重砸在矮牆上,把一個村民正好敲在矮牆上的鋼管砸扁砸彎。
“誰敢動手試試看?”莫耶忍著手腕和虎口的酸麻,凝眉肅臉,目光在周圍人的臉上掃了一圈。“誰特麼敢動手,看莫爺我不把他的腦袋砸成屎!”
吵吵嚷嚷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幾個伸手在對方身上拉扯推搡的人甚至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用見鬼般的眼神看著莫耶。
同一件事、同一句話,換一個人來做來說,還真不一定能達到現在這種震懾的效果。
可這個拿著大鐵錘的特麼是個女人啊!是個長得美得不行的,看起來嬌嬌媚媚的女人啊!
別的先不說,隻說那大鐵錘,光是杵在鐵錘裏的木棍,棍身就有茶盅口粗細,一米來長,再加上鐵疙瘩一般的錘頭呢?
就這樣的鐵錘,那也是工地裏身體棒棒的小夥才能舞得動的家夥什兒。別說是個女人,就是身體瘦弱一點的男人都不一定能輪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