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部總經理是什麼人?是陳建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啊!
這樣的公司絕頂高層第一次到自己的工地來巡查就出了事,還受了傷陳建現在一腦門官司,心裏一片發空發虛,根本不知道後麵要怎麼跟上頭交代。
一個弄不好,自己在工地上從搬磚、紮鋼筋做起的十幾年很有可能就白熬了。
他不敢想未來的事情,隻想著趕緊把莫耶送到醫院去,希望及時治療能讓她受傷的程度減到最低,否則他的這個飯碗是砸定了,很有可能還要付什麼連帶責任。誰讓他是這個工地的項目負責人呢?工地上出的任何事情,他都得負責。
陳建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莫耶,一邊在心裏把刀疤臉這幫人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
“好!”莫耶點點頭。她能理解陳建的焦慮和焦急,再加上自己的確堅持不下去,隻跟張二蛋等受傷的村民點點頭,就任王特助和陳建繼續攙扶著她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elaine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她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魂來。
過了好幾分鍾,才慢慢吐了口氣,看向前麵幾乎是被人架著走的莫耶,眼神有些複雜,詫異、不解、不甘心、不服氣還有淡淡的愧疚一一從她眼中閃過,隻不過這些異樣的神采很快就在她眼中消失了。
癟了癟嘴,鼓著腮幫子追上去,跑到莫耶前麵,瞪著眼睛說:“其實剛才你完全沒有必要幫我,我可以”
“閉嘴!”
“你給我閉嘴!”
王特助和陳建幾乎是異口同聲低喝。
elaine被兩個男人的叱喝聲嚇了一跳,張開的嘴巴都忘了要合上。
“你特麼就是一個攪屎棍!”事情到了這步田地,自己的飯碗保不保得住還成問題,陳建哪還有心思去顧忌elaine的顏麵和感受。在他看來,要不是這個蠢女人自己衝出去抽了刀疤臉一耳光,後麵的變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剛才陳建可留意到了。工地上接二連三地出現變故,別的人都擔心地不行,緊張地不得了,隻有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上躥下跳地好像很興奮。
興奮個毛線啊?敢情工地不是她的,工人不是她的,受傷的也不是她的,所以她就是來純看戲的是吧?
要真是個純看戲的,陳建也就不說什麼了?可這女人光看還不過癮,還想自己下場攪和一把,把水攪混了,好看更精彩的戲碼,是吧?
這種人,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仕方”建設部的副總經理的,跟莫總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壓根兒沒有可比性。
公司董事局那幫老頭子,是老眼昏花、老糊塗來才會把這麼個惹禍精送到“仕方”總部來的吧?還是腦子進水了?
總之elaine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讓陳建把滿腔怨氣都發泄在了她身上。
瞪大眼睛看著滿麵怒火、臉紅脖子粗的陳建,elaine不敢說什麼,把視線收回來,投在王特助身上,那知人家吼了她一句之後,根本就不看她,隻小心翼翼地扶著莫耶,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透明人來看待。
elaine有些受不了,最後看向莫耶。
莫耶喘了口氣,抬起眼簾瞥了她一眼。“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幫你的,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衝上去替你挨那一棍,你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隻是我希望,這種閑事,沒有,沒有下次了!”
背上的疼痛越來越讓人難以忍受,說到後麵,莫耶有些氣弱,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的。
“莫總,您不要說話!”這種人搭理她做什麼?王特助瞥了elaine一眼,扶著莫耶胳膊的手又用了些力氣。
從事發地點去往工地停車場其實也不過十分鍾的路程,可莫耶卻覺得這段路好像無限遙遠,她眼前都開始有些發黑了,都還沒有走到。
“特麼的,這幾個小子,讓他們去開個車子,怎麼那麼久?”顯然和莫耶有同感的,還有陳建。
像是回應他的憤怒似得,他的話音剛落,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就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一連奧迪商務車朝他們飛馳過來,在距離十來米的地方猛地一腳刹車停住,杜經理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連車門都來不及關上,一路連跑帶顛地奔了過來。
“怎麼回事,我剛剛和段部長把那個受傷的工人送到衛生所就趕了回來,車子還沒停穩就聽說莫總受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經理看到陳建的胳膊上有傷,忙從他手裏把莫耶接了過去。一邊扶著她朝車子走,一邊用目光在莫耶臉上、身上上下打量。
為了保持最佳的精神麵貌,莫耶哪怕是出工地也會化妝,可現在就是妝容也掩飾不住她臉色的蒼白,就連嘴唇都是烏青烏青的,最可怖的是她嘴唇內側的一圈已經開始發褐的血漬。
再看看別的地方,看不出受傷的是什麼地方,可從莫耶幾乎根本沒有自行走動的狀態來看,的確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