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昨天太累,還是因為住院的這段時間生物鍾已經養成了,一到九點半,莫耶的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雷雨揚把莫耶哄睡了,找了周過來,讓他照看莫耶一陣子,自己開車離開。
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雷雨揚才回來,又不意外的看到周又在沙發上睡著了。
把他轟走去睡覺,雷雨揚脫了外套到床上陪著莫耶,看著她的睡顏,他卻怎樣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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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的牙齒緊得很,怎麼撬都撬不開。”端木中午的時候過來了,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和雷雨揚、莫耶說了一下。“要是他什麼都不說也就算了,偏偏他笑著問了句‘你們以為在雅裏村找到的東西就是全部了麼?’,就再不肯多說一個字。到了這時候還在打官腔,除了他也沒誰了。”
雷雨揚笑了笑,沒說什麼。
端木卻看向沉思的莫耶。“他要見你,雷跟你說了吧?”
莫耶點點頭。“說了,可我不想見他!”她不覺得自己和馮伯華有什麼好說的。
端木看了雷雨揚一眼。“不見也好!反正就現在找到的東西,也足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是嗎?那為什麼他的表情那麼奇怪,為什麼說話之前要看雷雨揚?
莫耶總覺得端木和雷雨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是事情,而且和馮伯華這次約見她有關。
這兩個人都不希望她去見馮伯華。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把馮伯華的訴求告訴她,還做出一副讓她選擇的姿態?
昨天被丟到一邊的疑問和疑惑,再次浮上了莫耶的腦海。
可既然端木和雷雨揚都不願意直說,莫耶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在她看來,不論是什麼謎底和秘密,到了她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強求無用。
但就在他們拋開這個話題,把注意力轉移到林震南那裏的時候,端木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聽了幾句之後,端木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
“嗯知道了好”簡短回複對方之後,端木掛了電話,然後用一種很慎重的眼神看著莫耶,慢慢說道:“馮伯華自殺了!”
“啊?”莫耶手一抖,被她捧在手裏暖手的水杯差點打翻在病床上。
雷雨揚眼疾手快地接了過去,把水杯放到一邊,拿起莫耶的手仔細檢查。“燙傷了沒有?疼不疼?”
莫耶愣愣看著自己有些發紅地手背,木然搖頭。“不燙,不疼!”說完看向端木。“你說馮伯華自殺了?在局子裏?”
那裏二十四小時監控,他是怎麼做到的?最關鍵的是——死了麼?
“是,不過發現得比較及時,救回來了!他堅持要見你,說要是見不到你,他還會再來幾次!”遇上這麼個冷熱不忌,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的家夥,端木不知道是該氣憤還是該無奈。
像馮伯華這種經曆過特殊事情,又熬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真想要死的話,就是派個人二十四小時貼身盯著,他也總能找到機會。最關鍵的是,他現在還不能死,林震南現在可還蹦躂著呢!
如果馮伯華死了,林震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倒一個死無對證的死人身上,他們之前做的努力就要打翻重來。
莫耶看向雷雨揚,後者把她被燙紅的手背送到唇邊,輕輕吹氣。“我說過,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到底是什麼事情,重要到讓馮伯華死都要見她?
莫耶沉吟了一下,對端木說道:“我去見他,你幫我安排,越快越好!”
既然決定要見,那就不要拖泥帶水。越早見完,馮伯華也能越早死心,不要再企圖弄出些什麼動靜來。
端木看向雷雨揚。
雷雨揚垂下眼簾。“我讓周給莫耶檢查一下,如果她的身體可以的話,那就安排在下午吧!”
該來的還是要來,非人力所能阻擋。莫耶但願她還記得對他說過的話——“相信他”“永遠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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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殺被及時搶救過來,所以莫耶見到馮伯華的地點不是在局子裏,而是在軍醫院的監護病房裏。
經過登記、檢查、上報、審核等等程序之後,門口的守衛放行,讓莫耶一個人進了病房。
馮伯華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看起來更像是囚服。
聽到開門聲,他睜開眼睛,看到莫耶的那一刻,他笑了笑。“莫小夜你還認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