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成了莫耶跌倒穀底的一天。
可也就在同一天,莫耶的命運發生了轉折。
不知道應該說:人倒黴到不能再倒黴的時候,命運就會悄然轉彎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還是應該說:度過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就能引來曙光。
總之那一天之後,莫耶的生活開始發生悄然的變化。
那些因為可憐而變得可惡的中年女人們,再也沒有來騷擾過莫耶;法院和銀行最後還款的期限過了,但沒有人把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莫耶從老房子裏趕出來,讓她露宿街頭。
反而在一個星期以後,貼著門口的通知單撕走了。
剛開始莫耶還以為是街道裏哪個孩子頑皮搗蛋把通知單撕了。又等了兩天,法院還是沒有來人對她執行強製搬離的措施。
她不敢存一點點僥幸心理,戰戰兢兢到法院去詢問了一下。
工作人員告訴她——賠償金額已經足夠了,你可以放心住在你家房子裏了。
冷冰冰、公式化的一句回答,在莫耶聽來卻是如論佛音。
她有些暈頭轉腦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就覺得自己緊張到了極限發了癔症。
怎麼可能呢?上個星期欠款明明還有那麼多,那小數點前麵的七八個零,就算把房子賣了也抵不上三分之一。
才過去了一個星期,欠款怎麼就還請了呢?
還是說,法院和銀行還有另一種措施?
在這樣的猜測和不安中又過了一天。
終於有人上門。
當時來人在門外告訴莫耶:“我們是銀行工作人員”的時候。
莫耶有一種懸在頭上的利劍終於落下來的釋然。在心裏對自己說了句:該來的還是要來!
可是打開家門,看到工作人員臉上有些過於刻意的笑容的時候,莫耶還是感到了一絲忐忑。
笑成這樣,到底是要對她做什麼啊?
銀行工作人員接下來的話,讓莫耶覺得很玄幻。
她說:“您父親在我行的賬戶上還有一筆存款,用以賠償事故損失和死傷者家屬後,還有一部分結存。請您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可以上門為您辦理過戶手續。”
說著把一份文件反倒了莫耶麵前。
仔細看了兩遍,莫耶才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也不是無聊人士戲弄她這個孤女的惡作劇。
在父親賬戶結存的打印件上,她看到了一大筆錢。
而這位工作人員的措辭也讓她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父親去世後和銀行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什麼時候對她說過“您”這個字眼?
會對她一個二十歲的學生用尊稱,也是看在拿筆為數很是不少的存款的份上。
他們怕莫耶把錢取出來,轉存到別的銀行裏,對該行的業務也是一筆不小從損失。
仔仔細細看了來玩流水賬目,存款是從幾年前開始的,基本是都是隻進不出。莫耶看不出有什麼問題,於是就很順利得辦理了過戶手續。
然後她離開老房子,住到了學校宿舍裏,成為為數不多的全住宿本地學生。
畢業以後,莫耶和已經成為她男朋友的程北航以及幾個同學、朋友集資,盤下的酒吧街的一個店麵,開了“夜巢”!
當時為了搶客源、搶地盤、搶資源,莫耶很是幹了幾場大仗,最後“莫爺”的名字在整個夜場裏為人所熟知,“夜巢”也真正穩定下來。
那是莫耶第一次動用父親留給她的這筆存款,第二次動用是創建“億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