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些被刻意塵封的故事,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寶盒,一旦打開就很難再被關上。
莫耶以為當年的事情並不難查清。隻要查清楚了,她就可以把蒙在心頭的霧霾重新撥開,她就可以把調查結果狠狠甩在馮伯華這個老狐狸的臉上。
可是她查了三天,知道得越多,就發現自己看不清楚。似乎當年真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把所有的線索都給撥散打亂,讓後來人陷入迷局之中。
在這三天裏,雷雨揚不定時過來,陪她吃飯,怕她悶陪她說說話,但沒有再留下過夜。因為太後回來了,他要抽出更多的時間去陪陪自己的母親。
每次他離開的時候,莫耶總是忍不住在想,elaine這個未婚妻,是不是也是雷雨揚需要抽時間去陪伴的對象。
雷雨揚給了莫耶“在一起,不分開”的承諾,但從來沒有真正明確地給她說過elaine的身份,也沒有對雷女士對外宣稱elaine是“仕方”未來少夫人的身份,做過任何解釋和澄清,似乎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坊間對她和雷雨揚的傳聞,莫耶自己也知道,可是越是知道,覺越是覺得自己的身份尷尬。
在“仕方”,莫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建設部總經理,可是撇開公司的身份,她不能確定自己是以什麼樣的身份陪伴在雷雨揚身邊的。
是得力臂助?那個還是公司的身份。
是情人,是女友?可是這兩種身份又怎麼抵得過elaine這個“未婚妻”?
elaine的身份至少的得到了太後娘娘認可,而雷雨揚也沒有明確否認。
人是群居動物,總是要從別人的認同中獲取自我肯定的依據和動力。
可是至少在這件事情上,莫耶的唯一依據和動力隻有雷雨揚的承諾。
但男人的承諾往往是最靠不住的,經曆過程北航之後,莫耶對此事深有體會。
以前莫耶可以用大量的工作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現在沒有公事可忙,又是在萬家團聚的時節裏,她卻隻能守著一間空房一盞孤燈,難免心緒難平。
這個時候,能稍微牽扯她的注意力的,也隻有手頭的調查資料了。
線索一條一條被莫耶理出來,整理在記事本上,可是再查下去,那些線索反複指向的都是一團迷霧。
莫耶想了三天,隻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當初父親賬戶上的大筆餘款,不可能是租賃公司的多年盈餘。
她從老房子裏把當年租賃公司的賬目都拿了回來,仔細整理每個月的收支賬目,再拿來和銀行流水作比較,差異就出來了。
爸媽名下的建築設備租賃公司的確挺掙錢,可是維護設備,維持公司運作,給職員們發工資,再刨除給幾個合夥人的封紅,剩下的其實也就僅夠莫家勉強達到小康水平而已。
可是當初銀行工作人員提供給她的流水帳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錢,每個月一筆或是兩筆的存進來?
當初的莫耶犯了一個錯誤,像是一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突然把一筆天降巨款砸暈了,又驚又喜之下隻看了那個工作人員拿來的複印件就欣喜地選擇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