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你找誰?”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聽起來叫人感覺特別壓抑,就好像那邊的在說話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
“是奚宗譚嗎?”那邊的男聲如是說著。
奚宗譚雖然好奇,但還是很老實的回話,“是我,你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
“你的女兒現在在我這裏,她昏迷了一天多了,剛剛醒過來,她有話要跟你們說。”男人說過就把電話給了奚清揚。
手機傳出女兒虛弱的聲音,“爸爸,是我,我現在還好,你們不用擔心。”
宛如一個被判了死刑而又被釋放出來的囚犯,奚宗譚隻覺得這大概就是絕處逢生的感覺,兩行清淚劃過溝壑縱橫的臉,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居然在確認女兒安全之後流下激動的淚水。
錢綠萍看著丈夫的表情雖然奇怪,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到底因為什麼而哭泣了。
“是不是有清揚的消息了?你別顧著哭啊!快點好好跟她說話!你不說,那就把電話給我,讓我來說!”說話間就要去搶奚宗譚手裏的手機。
奚宗譚一隻老手捂著自己的臉,壓抑不住的眼淚自指縫流出,任由手機被妻子搶走。
或許是因為之前錢綠萍已經哭過了,如今有了女兒的消息,她居然滿臉的高興,並沒有喜極而泣。
“清揚啊?清揚?聽到媽媽的聲音了嗎?你現在在哪裏?我和爸爸馬上就把你接回家!然後你就在家裏好好的養傷,我和爸爸去幫你報仇!我們絕對不可能放過那個混蛋男人!”沒有考慮他們現在的實力是否有可能跟郝中天抗衡,錢綠萍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報複郝中天。
奚清揚的聲音虛弱,但是語氣很平靜,“媽媽,你先不要激動,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可能要出國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報複的事情,就交給我自己來就好了。”
錢綠萍有點不明白女兒的意思,不停地問,“清揚?你說什麼傻話呢!為什麼不讓我和你爸去接你?你要去哪裏?讓媽媽去陪你吧?你現在還是說說你到底怎麼樣了吧!”
“我現在很好,你們都不用擔心。至少我現在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奚清揚很快就回話了。
可就是這樣,錢綠萍還是無法放心,隻要沒有見到她的女兒,她就無法安心。
“那媽媽去照顧你,你不要做傻事,報仇的事情就交給我和爸爸就好了,你好好的養傷。”
話才說完,錢綠萍宇一個沒有注意手機就被奚宗譚搶走了,她隻能氣悶地瞪著丈夫,沒有再把手機搶回來的勇氣。
奚宗譚哭過之後就鎮定許多了,說起話來也比錢綠萍理智許多。
“清揚,是爸爸,你現在在哪裏?你想讓爸爸媽媽幫你做什麼?我們都可以傾盡全力為你做到。”奚宗譚堅定地說道。
“謝謝爸爸,我現在需要錢,我現在必須要出國,要換一個身份,以後你們就當作奚清揚已經死了吧,我以後就不叫奚清揚了。”奚清揚的語氣透著雲淡風輕。
奚宗譚卻聽地氣憤,並不是因為女兒舍棄了她的姓氏而是想到女兒到底是經曆了怎麼樣的事情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好!無論你想做什麼!我和媽媽都會支持你的!隻要你以後還會回來,爸媽一直都在家裏等著你回來。”奚宗譚對女兒的決定表示尊重,毫不猶豫就同意了女兒的請求。
奚清揚的語氣裏終於有了欣喜,“謝謝爸爸!還有,爸爸,幫我辦一個葬禮吧。”
奚清揚的葬禮就在奚清揚電話打回來一周之後舉辦了,奚婉怡和郝中天因為想要舉辦婚禮而忙的不知白天黑夜,最後聽說奚清揚的葬禮時,葬禮已經結束了。
他們沒有去參加奚清揚葬禮的意思,卻有點遺憾。
很意外的是,奚婉怡在聽到這消息時,居然一點高興的情緒都生不出來,隻是覺得很氣悶。
說不出的悶,她很清楚她並不是在為奚清揚的死而感到悲傷,隻是可能是因為事情過去太多,她已經對許多事情提不起精神了。
就算是對婚禮,她的熱情也有點匱乏。
郝中天也看出了她的心事,知道她出於情緒的低穀期,對婚禮的興致不高,因此也暫時停下了所有婚禮準備,打算找一個時間帶她出去玩。
奚婉怡聽到郝中天說出他的決定時,下意識問,“就我們兩個還是一家人一起出去?”
郝中天顯然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或者說,他下意識覺得出去就應該是他和奚婉怡兩個人一起去,女兒他並沒有算在內。
眼裏一閃而過的狼狽,奚婉怡並沒有錯過他這樣的慌亂,語氣橫了橫,“看你這樣子就是沒把天婉放在眼裏嗎?”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看你最近精神不好,覺得可能就我們兩個一起去會比較好。”郝中天還在狡辯,他有點後悔,這麼早弄出一個孩子破壞了他們的二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