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你什麼？這事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隻是你們沒問，我也就沒有刻意提起。”奚婉怡輕笑，故作不以為然。
“既然奚主管懷疑的人不是我，那你懷疑的是小蓓？”
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奚婉怡一臉驚詫，“為什麼這麼說？”
“現在是敏感時期，奚主管如果隻是純粹的出於同事間的關心，那大可以給小蓓打個電話或者寄點什麼東西慰問一下就好，根本不用大老遠的跑到陽城來。可是你卻來，說明你來探望小蓓姥姥隻是個借口，其實你是有事找小蓓。”
奚婉怡一切以為張萌是那種大大咧咧，一根筋通到底的人，此刻聽她這番話，她才發現她竟是個心思細膩，眼光鋒銳的人。
沒錯，她承認跑到陽城，以探望病人為由，確實有些突兀，必竟在公司裏她和小蓓的交情還沒達到那個份上，可卻也合情合理。因為她是小蓓的上司，就算她對她的關心不是出於私人因素，也可以是公司對員工關懷。
為什麼張萌就那麼的確定她是懷疑小蓓呢？還有，如果她早就猜測到她懷疑小蓓的話，那她強行跟她過來陽城是為了什麼？
心裏的疑惑很多，可她卻不知道該不該問，若問了，答案會是她想要的嗎？
奚婉怡看著張萌微腫的麵容，想到她剛為保護她的情形，瞬時心亂如麻。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願往深層裏想。
“其實也算不上懷疑，隻是那天去會議室的時候，無意看到她和季陽在樓梯間裏拉扯，所以想著當麵找她問個明白。你也知道，我和季陽的關係勢如水火的，你和她又是我的左膀右臂，要是傳出去，別人怎麼想我。”
聞言，張萌捂著嘴，吃驚的瞪圓眼睛，“奚主管你也看到了？”
“也？什麼意思？你也看到過？”
張萌眉頭微皺，眼神有些閃爍，猶豫片刻，她點了點頭，“就在檢驗單被泄漏的前一天，我看到她和季經理在樓梯間拉扯，開始我以為是季經理為難她。事後一問才知道，原來小蓓的媽媽竟是季經理家的保姆。她說季經理多次以她媽媽為借口，總逼她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
“不願意做的事？”
沒想到小蓓和季陽還有這一層牽扯，想到平日裏她對季陽那憤慨不滿的模樣，奚婉怡心裏震撼不已。
“比如故意謊報用餐人數，故意減購食材，因為這些都不會影響飲食部的具體運作，頂多受點指責，所以小蓓隻能乖乖屈服。對了，小蓓請假前幾天，她還跟我嘮叨過，季經理曾想讓她偷葉氏的檢驗單，但她害怕出事，沒敢做……”
“就算她沒有直接損害到飲食部的利益，可她對我們，對整個飲食部來說就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不行，回去後，我一定要讓人事部開了她。太過分了，虧欠我一直那麼信任她，結果她竟聽從季陽的指令。”沒等張萌把話說完，奚婉怡就怒氣衝衝的說。
“可是奚主管，小蓓她……”
“沒有什麼可是。張萌，你要記住，再悲天憫人的過去都不是能用來作惡的借口。小蓓她可以出賣飲食部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檢驗單的事，她雖說不敢，但指不定就是她做的。我絕不能留她。”
看奚婉怡把話說得那麼決絕，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張萌心裏真的是百味雜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隨著倆人的沉默，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名男警走了進來，深沉的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的掃了一眼，問道：“你們誰張萌？”
“我是。”
聽到自己的名字，張萌怯怯站起身。
“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抬手指了指自己，張萌一臉的吃驚，旋即看向奚婉怡，“那她呢？”
“你可以走，她不可以。”
“為什麼？”
奚婉怡擰眉，費解的問。
拜托，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嗎？
“她有人保，你沒有。”男警悠悠答道。
“我有人保？誰啊？”
張萌眨了眨眼，滿臉疑惑。
不是說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讓人擔保的嗎？
再說，她也沒找人啊。
“自己出去看。”男警不冷不熱的說。
張萌聽言，下意識對奚婉怡投去一抹擔憂的眼神，“奚主管，你……”
“奚主管，你……”
“沒事，你先走吧，我找的人等會就會到了。”
嘴上雖這麼說，奚婉怡卻一點底氣也沒有。
在來警局的路上，她就借著張萌手機給他發了短信，現在都好幾個小時了，他人還沒來。
他到底是沒看到短信還是故意晾著她？
“但是……”
“沒什麼好但是的，出去後，你就先回雲城。小蓓的事你暫時不要對外宣揚，免得有人存心銷毀證據，到時反倒成我們的不是。”奚婉怡凝聲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