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宮家,宮少宇怒不可遏的對他拔出槍,有那麼一刻他真以為他是恨到極點,真的要讓他以命換命。直至他扣下扳機,他才明白了一切。
他不是在恨,而是以恨為借口想把奚婉怡趕走,因為他知道隻有這麼做才能讓她沒有負擔,也隻有把她送離南非才能斷絕他手下想複仇的欲念。
他想保護她。
雖然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瓜葛,但從那日宮少宇的行為他感覺得出來,他喜歡她,非常的喜歡,否則他不會一再試探她對他的心意。
思及此,他不由想到她以為他中槍死亡怒懟宮少宇說的話,頓時百感交集,是複雜、是感動、是愧疚、是自責……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也不願辜負她這份深情厚意。
“她真的不會怪我嗎?”
奚婉怡帶著哭腔喃喃問道,語氣裏是無盡的愧意與自責。
“相信我,她一定不會怪你的。”
郝中天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說得一臉堅定。
奚婉怡沒再說話,也沒了哭聲,安靜的靠著他的胸膛上,眼望窗外的夜幕,心裏想著的是遠在南非的宮少宇和可能化為骨灰的宮暖,唇角慢慢的勾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暖暖,你真的不會怪我嗎?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宮少宇說過那批黑鑽本來就是郝中天的,隻不過中途被巴達給搶了,這次出差他不過是他借著談生意的借口拿回屬於他的東西罷了。
怎麼就變成獨家代理了?
心裏納著悶,奚婉怡嘴上卻說道:“都是同一個公司的同事,誰拿下代理權還不是一樣。”
“話可不能這麼說,奚主管你是不知道當初總裁選你一起出差的時候,人家銷售部門把話說得有多難聽,說你不過就是個管理飲食的人憑什麼介入銷售的事,還說你擺明就是居心不良,想借此入主銷售部,奪他們銷售部金主管的大權。”
看小蓓怒容滿麵,一副為她憤憤不平的樣子,奚婉怡扯了下唇角勾起虛無的弧度,抬手安慰般的拍拍她肩膀,“小蓓,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什麼我們阻止不了。我們唯一能改變的就是改變自己的想法,所以銷售部那邊的人想怎麼想怎麼做你都不用往心裏去。”
小蓓瞬間愣住了。
她原以為她會生氣的,必竟對方敵意是那麼明顯,誰知她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還表現得這麼的雲淡風輕。到底是真的不在乎,還是根本不屑?
望著她走進辦會室的背影,她心裏不禁納起悶。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多心,她總覺得這奚主管出完差回來後整個人感覺有些不一樣,至於是哪裏不一樣,一時間她也說不上來。
輕歎了口氣,她抱著資料轉身就走回坐位。
奚婉怡回到辦公室,人剛坐下桌上的坐機就響了,見是總裁辦公室的短號,她隨手就拿起聽筒。話還沒來得及說,耳邊就傳來郝中天飽含磁性的聲音,“中午沒什麼安排吧?”
奚婉怡下意識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低聲答道:“暫時沒有。”
“那把時間空出來。”
話說完,電話那邊郝中天就直接掛斷電話,完全不給奚婉怡拒絕的機會。
奚婉怡握著聽筒愣怔片刻,把聽筒掛回原處後,伸手就拿過旁邊的積壓多時的文件看了起來,這一看就到了下班時間。
“奚主管,該去吃飯了。”
辦公室的門板忽然被敲響,奚婉怡從文件中抬起頭,見小蓓站在外頭等著她一起去食堂吃飯,頓時想起早上郝中天的邀約,她不由出聲道:“你先去吧,我中午有約了。”
小蓓很是知趣,聽她這麼說轉身就離開。
沒一會郝中天來了,看她還在看文件,二話不說就抽走她手上的文件,拉著她就向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裏?”
被他強行的塞上車,奚婉怡一臉疑惑的問。
“吃飯!”
吃飯?
樓上不是有食堂嗎?
而且廚房師傅的手藝堪比六星集大酒店的廚師,好端端的他幹嘛要帶她去外頭吃?
疑惑間,郝中天忽然一腳踩向油門,車子頓時就像離弦的箭,嗖的一下飛出老遠,奚婉怡冷不防的被嚇了一大跳,尖叫連連。待車速平穩下來後,她扭過頭衝他嚷道:“你瘋了,開得那麼快。”
郝中天側頭斜了她一眼,輕勾了下唇角,不以為然道:“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叫一叫會舒暢很多,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奚婉怡瞬間一愣。
他是故意的?
“我知道讓你放下不太可能,但逝去的已經逝去。你可以緬懷,可以深藏心中,但不能讓它成為牢不可破的枷鎖永遠的禁錮住你。別忘了,你身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難道你想讓他們陪著你哀傷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