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代兵王，他一生所見過的強者何以百人計，就算麵對歐陸的那些皇室貴族，也毫不卑躬屈膝。
然而，眼前這個背負雙手，對月而立的清冷身影，卻讓他徹底忘掉了過往的身份，心中隻有激動難言。
“師傅，這些年你去了哪裏，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張曲陽雙手合十，打出他這一門特有的禮節。
如果有旁人在場，聽到張曲陽對神秘老者的稱呼，肯定會驚掉下巴。
孤魂已經是雇傭兵界神一樣的存在，然而，還有人能教導這樣一個無敵殺神！
對方的身手得厲害到什麼程度？
“不要叫我師傅，我覺得可恥！”嚴齡九雙手背負，兩隻腳穩穩站在琉璃瓦的尖銳頂端。
明明重心小的可憐，但他清瘦的身影，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仿如一隻夜梟巋然不動，隨時有振翅欲飛的可能。
單從這清冷的背影看，對方的年齡是三四十歲左右的壯年，而實則，幾年前他與張曲陽剛剛認識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年逾古稀的老人。
張曲陽靜靜的望著，感覺師傅不但沒有老，反而經過歲月的洗禮，增加了一種讓自己更加看不透的氣魄與悠遠，望而生畏。
“我已經成為排行榜第一的兵王，不算給您丟臉吧？”
張曲陽有些不服氣，他習慣老人的冷言冷語，坦白來講，相處的那一年多，張曲陽從沒見過嚴齡九笑過，讓張曲陽覺得，對方多半是個麵癱。
“我的實力確實沒有長進，是因為我覺得這些身手已經夠用了，我不想成為一個殺人的機器，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張曲陽如實道，當兵王的那些年，他手刃世界各地的狂徒無數，龍刺二字傳遍地下勢力各個角落，相信這些成就，不算給師傅丟臉吧！
“正常人的生活？嗬嗬，婦人之見，我在你身上找不到半點，你少時的殺伐與銳氣，你現在跟一頭圈裏的豬，有何區別？”
嚴齡九微微側過臉，看著地上石家兄弟兩具冰冷屍體，意思好像在說：如果剛才不是我出手，你已經死在這兩個廢物手中了。
“老頭子，你不認我這個徒弟也行，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這把年紀又無兒無女，我總要給你養老送終吧？”
張曲陽撇撇嘴，這世上沒人敢這麼瞧不起一代殺神，但嚴齡九是個例外。
從相識到現在，張曲陽就沒聽過對方一句誇獎自己的話，就說身上縱橫交錯的無數傷疤，其中還有一部分是當年學藝時，嚴齡九在他身上留下的。
對方的冷嘲熱諷，張曲陽已經習慣了，心中並無怨氣。
“沒錯，你確實該報恩！”嚴齡九冷哼一聲。
“怎麼報？”張曲陽問道。
“殺人！”嚴齡九輕描淡寫，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張曲陽。
展開來一看，上麵寫著一個人的名字：仇乾坤。
“這名字挺拉風。”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麵角色，他跟你有仇？”張曲陽不解道，並不知道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
“他跟我無仇，卻跟你有仇！”嚴齡九語氣森然道。
“唉，您真是年齡大了，這三個字我聽都沒聽過，哪來的仇？”張曲陽吊兒郎當，暗地裏卻在急速思考這個名字主人的來曆，想來想去，確實沒有聽說過。
“你無需知道這些，你隻要知道對方的身份就行了！”嚴齡九老者聲音肅然，頓了頓，又道：“他是九門乾字輩第一人，如今的當家龍頭！”
聞言，張曲陽虎軀一震，失聲道：“九門老大？”
九門老大跟他這個暗夜小隊老大完全不一樣，張曲陽多說手下就四個兵，雖然各個都能獨當一麵，但整個九門下屬何止萬人，一人一口吐沫也把自己淹死了。
張曲陽深知跟九門作對意味著什麼，永生永世的亡命天涯，萬沒有跟趙蔓晴安居樂意的可能，這人他不能動。
“你怕了？”嚴齡九老者不屑道。
“是，我怕了！”張曲陽直言不諱，他不怕死，他怕這輩子無法過普通人的日子，錯過與趙蔓晴那段美好的感情，他怕失去對方。
你不能怕，如今你已經得罪了九門其中一脈，恩怨不死不休，你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你，這事無法化解！”嚴齡九冷笑道。
“我覺得未必，我跟九門也沒達到不共戴天的程度！”張曲陽反駁道。
看著地上石家兄弟的屍體，心說：九門不會為了幾個小角色，連官方的麵子都不賣吧，回頭好好求求江大誠，讓他拖拖關係，疏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