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段話,凜冽的殺意已經蔓延在邊城全身,吹動邊城天藍色的戰袍獵獵的響。“所幸蒼天不負,我不僅活了下來,而且聯絡到了翼叔,正式走上了複仇之路。邊因,你罪大惡極,我雖然恨你,但也不願折磨你,就給你個痛快吧!”
邊城,手握著父親昔日珍愛的寶劍,感覺就仿佛是父親站在他的身邊靜靜地看著他一樣,邊城仰天長嘯一聲,手起劍落,將邊因驚恐莫名的表情留在了滾落在地的頭顱上。
將邊因斬殺之後,邊城整個人就像是脫了力一樣,整個人由極其緊繃的狀態徹底鬆懈下來,他環視了一圈,看著一臉擔憂的白瑾,他走過去,拉住白瑾柔軟的手,緩緩朝著北方跪在地上。白瑾見狀也隻好跟著跪在地上。
隻見邊城雙目中的仇恨、冷漠、孤傲甚至孤單瞬間被濃濃的悲痛取代,淚水宛如河流一般從邊城的眼角流下,在寒風之中滴落在雪地上凝為一片片冰晶。邊城抬起頭來,仿佛從淺灰色的天宇中看到父親那慈和的麵容,他不顧一切地喊道:“父親!我是您的兒子邊城!今天,您的兒子為您報仇了!從最初的時候,我的心裏就一直有複國報仇的願望。我加入東紫閣後紫虛真人為我起了一個道號叫五空,他說執念為五,叫我放下執念,放下仇恨。可事實哪有說的那麼容易?我放不下,父親,我每天都活在煎熬裏,我放不下!如果非叫我放下,不如叫我和您一起死去!不過您放心吧,我這些年過的很好,有瑾兒陪著我,我感覺自己又有了一個家,一個可以避難的港灣。瑾兒馬上就要成為您的兒媳了。今日,兒子就和準兒媳給您磕頭了!”
而在龍岩城的城牆上下,大興軍團的軍士勢如破竹清掃著敵人。邊翼帶著郭慧凡總領全局,俞劍聲率龍歸守軍追擊四處逃竄的敵兵;李彥鵬帶著龍淵部清掃城頭的敵軍,而沈驍海獨臂握刀帶著一群黑衣的大興死士盡情屠戮著邊因一手扶植起來的王公貴族們。龍岩城內已經混亂不堪,但這種混亂是必然的,目的是不給敵人再次反撲的機會。
在大興軍團的清掃行動接近尾聲的時候,在鮮血染紅了的城中磚道上,走來了提著一隻頭顱的邊城以及白瑾。眼尖的軍士看到是主公歸來,高聲喊道:“主公回來了!主公回來了!大興的戰神歸來了!”
邊翼和郭慧凡先聽到消息,急忙從城頭下來,在邊城麵前跪倒道:“參見主公!”
“聽別人叫我主公還是有點不習慣。”邊城微笑,神色已經恢複了自然。
“主公說笑了,沈驍海在城內清理邊因手下的官宦,李彥鵬已經將城頭守軍全部清理完畢。俞老將軍出城追擊逃兵,一會兒便可歸來。”郭慧凡稟報完畢,用眼睛瞄了一眼邊城手裏提著的人頭,身體便是一震,問道:“主公手裏提的,可是……”
“沒錯,翼叔,慧凡,天寒地凍的,快快起來,隨我上城頭,等待大興軍團聚齊。”
時隔數年,邊城再次站上了龍岩城頭,在搖搖欲墜的夕陽光輝的塗抹下,龍岩城城內的建築都被鍍上一層金邊,有一種易碎的美好。點點寒鴉在淡灰色的天空中淒淒哀鳴,將夜的寒流從城垛下的觀察口湧過,發出鬼哭般的聲音。
邊城還記得幾年之前,自己隻是一個瘦弱的孩童,沒有強壯的體魄,沒有強大的戰力,卻有一個溫暖的家。可現在,物是人非,自己在得到的過程中也不斷失去著。恐怕,離別才是生命的本質吧。
說到離別,邊城不由得望向身旁的佳人,她精致的容顏在夕陽光輝的映照下是那麼美好,一頭秀發泛著金黃色的光芒,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暗紅色的眼瞳裏流露著對未來的向往。邊城突然害怕有一天他也會將她失去。趕快把這樣的情緒甩出腦海,邊城伸出堅實的右臂將白瑾摟住。
白瑾正看著遠處的風景呢,誰知身體被一條粗壯有力的手臂帶到邊城的懷裏,不由得俏臉一紅,輕輕地捶了捶邊城的胸膛,意思是後麵的人都看著呢。邊城看著白瑾的窘狀微微一笑,低下頭來附在白瑾耳朵旁邊說道:“我是他們的主公,你是他們的主公夫人。我和夫人之間親熱怎麼了?很正常啊!你說是不是?”
白瑾隻好眼帶薄嗔地看了邊城一眼,輕輕地靠在邊城溫暖的懷中。
不一會兒,俞老將軍,沈驍海都已回來,陪著邊城站立在龍岩城頭,邊城早就把白瑾放開了,親熱歸親熱,時間可不能太長,不然的話讓城下拚命的軍士們怎麼想?
看著大興軍團的將士們重新集結完畢,邊城提高聲音對著下方的軍士說道:“我大興軍團的好男兒們!今天,是你們英勇無畏,隨著我一道,將我們大興帝國的帝都從叛賊手裏奪了回來!”說著邊城將邊因的頭顱提起,給城下的將士們看了一眼後放下,道:“如你們所見,我已將叛賊邊因的頭顱斬下,從此,所謂的大因帝國正式覆滅,屬於我們的國家又將重新屹立在東勝神州之上。我們的國家,國號依舊是大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