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個狼狽不堪的青年人,就是兩年前離奇失蹤的邊城。
瑾兒,你知道麼,正是你當年贈給我的這枚輪回玉玦,支撐著我一直活到了現在。一想到之前兩年中的點點滴滴,邊城幾乎是不可抑製地,散出一股宛如萬載寒冰般的極致冷意,一雙漆黑的眼眸更是陰沉如狼,身體也開始發出一連串輕微的顫抖……
良久,邊城抿了抿嘴,將手中的儲物葫蘆和輪回玉玦放好,繼續向著小鎮中心走去。
石板路上早沒了行人,有些因為沒有帶傘而躲在屋簷下的,都向著自家的方向翹首以盼著,期待著家人能為自己送來一柄傘。而一些衣衫襤褸,缺手少腳的乞者卻大多倚在柱子旁閉上了眼睛,他們沒有家,更沒什麼家人,今天雨下得這樣大,恐怕是得不到幾個子了。
不多時,邊城的身影便已出現在了小鎮最核心的地帶。那些躲在屋簷下的商人、小姐奇怪地看著這個男人,單看這男子的穿著,應該是個慘遭不幸的他鄉乞兒,可是當他們透過雨簾,看清了男子的容貌氣質後,又無比地肯定,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乞兒。
盡管如此,那些路人也不願與邊城主動搭訕,因為乞兒畢竟是乞兒,雖然從異鄉輾轉到了這裏,也不過還是個乞兒罷了。他們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是那些倚著石柱的乞丐卻騷動了起來。
有個獨眼的長者已經須發皆白,身邊竟然還養了一條普普通通的小黃狗,他將雙手攏在嘴邊,悶聲喊道:“少年!莫再前行了,過來避一避雨吧!”
被他這麼一喊,周圍的許多乞者也都睜開了眼睛,饒有興致地望著那個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
邊城微微一怔,看了看那老乞丐,隻是點了點頭,便坐在了那老乞丐的邊上,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瓢潑大雨。其他的乞丐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奇怪,平時有外來的乞丐流竄到這裏,一定會向他們打聽些事情,這青年怎地有些例外,難不成是個啞子?
沉默了半晌,倒還是那老者心懷寬闊,他碰了碰邊城,但覺此人身上冷如寒冰,老乞丐心中一驚,隻當這是個生了重病的苦難人,他看了看邊城,歎息道:“挺好的後生,想是遭了難吧。”
見邊城沒說話,那好心的老人卻隻是嗬嗬一笑,“少年,休要不開心了,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是有多羨慕你。”
邊城依舊麵無表情,不過快速地瞥了老者一眼,似是期待著下文。老乞丐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在聯合王國中,但凡你有手有腳,肯吃苦幹活,上麵總會定時為你們安排工作,讓你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像我們這些人,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雙腿,隻能靠乞討過活了。”
“等吧,等這場雨過後,雨過天晴,一切便都好了。”老乞丐重新依靠在石柱旁,看著清涼的雨幕,眼神裏透出一絲憧憬。
可離他們不遠的幾位商人,對老乞丐的話卻是嗤之以鼻。生活就是生活,雨過天晴後,他們仍要去忙那些還沒有完成的事情,這場雨,已然夠耽誤時間的了。#@$&
邊城依舊沒有說話,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麵,緩緩伸出手來按了按肩頭的傷疤,身體輕輕地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