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在養苑調理天馬,已經初有成效。隻是這些天馬因為之前飲食不周,所以體內的經脈多有不暢。恰巧我這裏有幾個從醫書上看到的方子,想著方子上的藥草在仙界多得很,這才向典簿討要。”邊城對著監丞解釋道,“至於擴建天馬養苑,卻是形勢所需,許是這些年養苑中的公馬母馬生了些小馬的緣故,原先的天馬養苑已然擁擠不堪……”
“等等,你說你在養苑調理天馬,並且初有成效?”監丞的關注點,一直放在邊城所說的第一句話上,有些激動地問道。
“是啊,天馬們這些日子生活得很規律。”邊城有些疑惑監丞為什麼如此激動。
監丞似乎還是不太相信,他看了看監副,又看了看典簿,衝著邊城問道:“邊城老弟,可否帶我們去養苑一看?”
“請。”上司要去天馬養苑檢查,邊城自是沒什麼好說的,於是當先帶路,往回走去。
到了天馬養苑,邊城打開養苑門鎖,讓禦馬監的眾人裏裏外外參觀了個遍,麵對悠閑自在,皮毛油亮的千匹天馬,幾個人不時傳出了驚歎。
“邊城老弟,你知道嗎?你太牛了,短短十餘天,就能把這群天馬收拾成這副樣子……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這麼激動麼?”禦馬監監丞一臉激動地握住邊城的雙手,問道。
雙手被一個老男人緊緊握住,邊城多少有些不自然,“不清楚。”
“在你來之前,這些天馬的狀態你也看到了。不提養苑中的環境如何,單是這些天馬,每一個對我們禦馬監的人都抱著深深的敵視。那時的天馬養苑,裏麵盡是騷臭腐爛的氣息,每隻天馬都是髒兮兮的,還帶著傷。”監丞陷入了回憶中,“我們當然也曾斥責馬倌,說他玩忽職守,可他早已經自暴自棄,隻說自己已經盡了全力,愛咋咋地。我們雖然氣憤,但也是無可奈何,禦馬監不比早些年,已經有很長一段歲月不被帝君待見,換言之,我們都是一群被拋棄的仙人罷了。這種問題,就算報給帝君,帝君也會痛罵我們一番,而後讓我們自己解決。”
“時間長了,我們就想著得過且過,於是這禦馬監,就成了你看到的樣子。”監丞說著說著,竟然熱淚盈眶。
監副、力官以及典簿盡皆默然,現在這樣不知所謂的無聊生活,自然不是他們當初想要的。
縱觀古今,哪個上任的新官沒有抱負?他們都想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光發熱,照亮一方,卻最終漸漸被生活的冰冷所迫,漸漸連自己都難以照亮,徹底淪落頹廢了下去。
禦馬監的眾人何嚐不是這樣?
“邊城老弟,你被帝君不公待之,來到這殘破荒蕪的禦馬監,本來可以什麼都不做,像上一任的馬倌一樣,甚至你可以把門一鎖,在仙界裏肆意遊玩,反正這些天馬又餓不死。”監副拍了拍監丞的肩膀,歎了口氣,“我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麼認真地對待馬倌這樣低賤的職位。是你,又重新燃起了我們對平凡生活的激情,讓我們再一次那麼想,在這個地方做出點成績來。”
“這馬倌的職務確實低賤,但是我也有我好好做的理由。”邊城微笑著看著麵前熱血澎湃的四個人,指了指天馬養苑中擁擠在一起的天馬,“因為,它們也是生命,是和我們平等的生命啊。這些靈獸,也是經過了漫長的苦修才升入仙界的,在人間,它們就受到追殺,抽筋剝皮之苦,到了仙界,它們同樣沒有平等生活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