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之前在南天劍宗和五毒宗的所作所為,孔伊夢並沒有看到,所以今天當她看到邊城是如何殺人的時候,還是蹲在地上幹嘔了起來。
邊城左槍右刀,麵容漠然,仿佛他殺的,並非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槍出如赤龍,一槍便能刺穿三四個昆侖弟子的身體,刀劈如血月,那黑色的鋒刃每每輕抖一下,便會有一顆頭顱重重地砸落到地麵。任憑耳畔呼聲喊聲,哭聲罵聲連綿不絕,邊城的身體隻是機械般地在重複著某些動作,冷漠地收割著人命。
後來,邊城甚至厭倦了這種機械殺人的速度,他緩緩收起金烏赤炎和破骨神刀,任憑周圍的靈決靈寶攻擊傾瀉在自己的身上,卻隻是伸出手臂抓住一個大塊頭男子的大腿,不由分說地將之掄起,仿佛抓著一件造型奇特的武器。那大塊頭男子在被邊城抓起前並沒有死,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停地撞擊在不同材質的東西上,險些痛得昏死過去,他大叫,最後是大哭,直到他碩大的頭顱,被同門師弟的長劍不小心砍掉,他才終於停止了發聲,而他體內的熱血,也隨著脖頸處的高壓噴射進那同門師弟的嘴裏、眼裏和臉上。
大塊頭的頭顱像是個球一樣滾落在地,被許多慌亂逃竄的昆侖弟子踩到,最後踩到血肉模糊,踩到腦漿塗了一地……
邊城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創造著屬於自己的殺戮藝術,他從人群中拿起一對男女,將他們的腦袋轟然撞在一起,炸碎成一地血肉。而他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
“妖怪啊——”“他在殺人,他不斷地殺人,剛剛玉靈師叔也被他一腳踹死了……”“快跑啊……”“掌門!師祖!你在哪裏啊……”
冰晶、電火、銳金、風刃、迷霧、血跡、穢物……這一刻,昆侖七十二峰中的前三峰已經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塗滿了,而孔伊夢仍舊蹲在不遠處,不停地幹嘔著……
看著孔伊夢的方向,邊城雙眼微眯,瞬間出現在她的身邊,隨手將一個半死不活,手握短匕的男子削成肉泥,冷然道:“怎麼?吃不消了?你以為什麼是殺人?還想為合歡門報仇?就你這麼心軟,不被別人殺了就不錯了!”
“別以為你是仙人就可以不盡力!蒼鷹搏兔亦需全力,蟻穴在堤可潰千裏!如果你不忍心的話,你就下山算了,待在我的身邊還是個累贅!”
孔伊夢聽了這話,眼圈有些發紅,可是她還是倔強地回應道:“你能做到的,我當然也能做到,我與東勝五宗,亦有不共戴天之仇!”
“好啦,咱們走吧。”邊城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些重了,臉色忽然平緩了許多,語氣中帶著關切和柔和,竟聽得孔伊夢心弦一顫。
……
“妖魔來山,殺戮我昆侖弟子,大家快撤,向後麵的各峰撤離!”
哭泣聲,哀嚎聲不絕於耳,可邊城仍是毫不在意地隨手殺戮著,一邊殺著,嘴上還發話道:“玉厲,你他娘的給我滾出來!我承諾你,隻要你晚出來一秒,昆侖派的弟子就會至少死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