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於小桃沒有動, 她仍舊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她。
應琪的心裏泛起一陣酸澀的泡沫，她對於小桃不算了解, 但她知道這樣的表情不該出現在於小桃身上，不論什麼時候，於小桃的笑容都應該是坦蕩的, 而不該像現在這樣, 將她所有的心思全部斂在明媚的表象之下。
她不想看見於小桃露出這樣的表情，明明覺得難過，卻還要為別人著想。於小桃越是為她考慮，她越覺得難受。
於小桃明明不必這樣。
“桂花糖還有很多，我們去那邊吃吧。”
她指著院子裏的一處石椅, 高大的樹蔭為它落下一片蔭蔽，習習涼風吹過，偶爾飄下兩片樹葉，掉在石板下。
於小桃跟她去了，但顯然有些悶悶不樂的。
應琪從手袋裏拿出桂花糖：“特意給你帶的。”
她的指尖碰到於小桃的手心，很涼，和平時不一樣。
於小桃的手心總是溫熱的, 帶著陽光的味道，有些時候, 她會調皮的捉住她的指尖, 說是要給她暖手，將她的手指窩在手心，等它們一點點暖起來，還是不肯鬆手。
應琪知道那隻是一個想牽她手的借口，隻是, 今天的於小桃連借口都沒有說。
她的指尖落在於小桃的手心裏，於小桃隻是安安靜靜的接住了那顆糖，一點要握住她的手的意思都沒有。
老槐樹在小院的另一端，應琪沿著長長的遊廊，慢慢的走過去，她有意放慢了腳步，但於小桃沒有跟上來，而是始終走在她身後兩步的位置。
等她們走到石椅邊上時，愧疚已經溢滿了應琪的心。
她將手袋放在石椅上，打開給於小桃看：“這些都是你的。”
於小桃的笑意變得很勉強，她剛剛還可以偽裝，但到了隻有她和應琪的地方，她一下就忍不住了。
應琪看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迅速泛起了水光，於小桃低下頭，不願意看她，修長的脖頸倔強的偏向一邊，顯現出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軟弱。
“給我帶的嗎？”於小桃低聲說，“可是他們都有。”
其實她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從秦月仰起臉看著應琪的時候，她就站在門口了。
她不知道應琪有沒有看懂那個眼神，但是她一眼就明白了。
那是一種帶著憧憬的眼神，夾雜著些許愛慕，像是在心裏藏了很久很久，終於有機會見到心上人的眼神。
隻是一眼，秦月的眼神便刺痛了她。
這兩天，於小桃已經無數次在鏡子裏看見這種眼神。早晨起床的時候，她在鏡子裏看見這種眼神，路上經過玻璃櫥窗的時候，她在櫥窗裏看見這種眼神，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秦月在想什麼了。
和秦月不同的是，她曾擁有過一個夜晚。
那個夜晚的溫情讓她膽怯、讓她軟弱、讓她躊躇不前，讓她擔心會連最後的溫柔的抓不住。
讓她必須克製自己，不能這樣看著應琪。
但秦月卻這麼大膽的看著她，就在她的麵前，這麼大膽的看著應琪。
於小桃感覺自己的心裏有把火在燒，在秦月挽上應琪的手臂上，這點火焰愈發旺盛，似乎要將她吞沒。
她站在那處陰影下，想擋住自己的影子，但當她的影子真的被擋住時，她的心裏卻是空落落的一片，隻想往前邁一步，讓應琪看見她。
她的目光向著休息室飄過去，應琪順著她的視線，看見休息室裏仍舊是一片歡聲笑語，靠近窗戶邊的桌子上堆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全都是她剛剛讓人送過去的。
“你的這份不一樣，”應琪認真解釋，“這是我買的。他們的是劉和買的，刷的劉和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