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我不應該多嘴的。”薑楚笙悔得簡直腸都要青了。
薛九涼靠著車窗,望著外麵流光溢彩的街景。
經過餐廳裏無頭腦的忙碌後,心情早已沒有白天時那麼恐慌了。
“沒事的。”她低聲回道。
幾個小時之前,麵對她的坦然,賀晉馳卻蹙緊了眉頭,非常震驚的瞪著她。那眼神,似乎能隨時隨地化作一柄長刀,一抬手就要將她當場劈成兩半。
在那種冷到令人窒息的氣氛裏,薑楚笙拉著她就跑了出來。
今後見到她,賀晉馳應該除了鄙夷,又多摻雜些無盡的厭惡吧。
記得讀書那會兒,每回班裏集體觀看電影。一旦播到關於犯罪破案之類的電影,他都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
他曾經說過:“那些根本就不算是人!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泯滅了,要是還不受到應有的懲罰,簡直就是在褻瀆法律!”
他那麼討厭歹徒,而她,卻雙手沾著血腥。
“九涼,你別這樣了行嗎?當時又不是你的錯,那隻是個意外,咱們都是受害者。”
“是嗎?”不知道究竟是在問薑楚笙,還是在自我安慰。
薛九涼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了。
薑楚笙看到她這樣,想了一下午的話隻好默默地重新吞回肚子裏。悄悄的將車速調慢,讓她睡得舒服些。
車在門口停下,薛九涼上了樓梯後,發現簡寧川已經不在了。
但門口旁邊卻放了一袋東西,上麵還有張字條。
薛九涼抽出一看:請幫我拿去給高小瑤,並告訴她,我今後再也不去纏她了,謝謝。
將袋子抱進屋,薛九涼就掏出手機撥了個新號碼。
電話很快就有人接了:“喂,九涼。”
薛九涼拿著那張字條反複看了幾眼:“他說以後再也不去纏你了,還給你送了很多東西。”
高小瑤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半晌,才啞著聲音道:“他還說了什麼嗎?”
就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薛九涼道:“沒了,明天我幫你把東西寄過去吧。”
“九涼,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賤啊。都發誓把他忘掉了,還是這樣。”
也許,真要論起這個,她也沒差多少吧。
最後和高小瑤又聊了些日常,薑楚笙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將袋子裏的東西一件件掏出來,拍照發給高小瑤後,薛九涼才切了電話線。
“九涼,你真的沒事嗎?”
“怎麼著,你還盼著我有事啊。”薛九涼抬頭望天花板,表示無語。
“不是,那個啥。其實吧,我一直有個事兒瞞著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薑楚笙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什麼事?”薛九涼好奇道。
安靜了片刻,薑楚笙像是下定決心似的:“你還記得那個在夜總會的心機狗嗎?”
薛九涼皺眉:“好端端的,你幹嘛提他?”
“其實,他就是那晚策劃的主謀,那些人全是他找來的。我也是前不久才得到消息,心機狗那跟班打架打出了人命,心機狗見死不救,這才把以前那些破事捅出來的。”
薛九涼:“......”
“都說狗急了還會跳牆,也不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反咬咱們一口。這幾天你要注意點啊,不行,我還是給你找幾個練過的保鏢吧。”
“薑楚笙,你還恨那個讓你當年差點丟命的人嗎?”薛九涼忽然問道。
停頓半晌,薑楚笙才肯定道:“我更狠讓你從此對刀有心裏陰影的畜生!”
嗬,那個時候,即便是身處在現在,光是稍稍回憶,都能令人瞬間心生惡寒。
那時候為了多掙些錢,她瞞著薑楚笙去夜總會當服務員。因為不清楚其中的貓膩,稀裏糊塗就簽了協議。
那個協議裏填了很多違法的行為,例如幫外麵的人交接毒品,警察來了幫著打掩護等等。
等薑楚笙知道情況後,她已經騎虎難下了,根本沒辦法辭職。
那晚她還是堅持不肯幫著交接毒品。
剛走出門口,就被一群猛然冒出的黑衣人強行拖到了一旁的角落。
路過的行人很多,卻沒一個願意過來幫忙。沒有打電話報警,反而像看熱鬧似的看著。
就在衣服被扯下一半後,薑楚笙帶著人就趕過來了。
經過一頓極混亂的群架,也不知究竟誰受傷了,隻聽一陣怒吼,明晃晃的刀子就往這邊插了過來。
薑楚笙條件反射的擋在她身前,那把刀瞬間沒入他的胸膛。
那道刀口插進肉tǐ沉悶的響聲,在她的耳旁卻像猛然炸開的炸藥。令她整個人當即僵住,渾身一片冰涼。
反應過來時,她不知中了什麼邪,已經從地上撿起把刀,朝那個前一秒捅傷薑楚笙的畜生,對準他心髒的位置,毫不留情的狠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