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涼的視線從奶糖上移開,望著大媽莞爾一笑:“謝謝您的好意,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走出超市門口,迎麵一陣冷風吹來。薛九涼麵無表情,心髒卻仍舊砰砰砰的跳動。
是的,她心裏已經有人了。確切來講,整顆心在很早之前就被某人占滿了,無法留出一絲空隙。
正往回走時,半路突然衝出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不由分說的將一塊布巾按在她口鼻上。
沒到幾秒鍾,她就開始意識模糊的逐漸昏過去。
等薛九涼清醒過來時,舉目望去,驚覺四周圍漆黑一片。
她下意識剛要站起來,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絲毫使不上力。手腳已經被捆綁住了,嘴裏還被塞了一塊布。
肚子又隱約疼了起來,像有許多螞蟻趴在肚子上噬咬。薛九涼控製不住躺倒在地上,身子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前方響起“砰”的一聲,一束光亮照射了進來。
緊接著,燈被打開了。
透過朦朧的視線,薛九涼努力眯著眼望去。距離有些遠,看得不是太真切,隻勉強看出有好幾個人。
“咦,怎麼一直躺在那裏不動,該不會死了吧?”有個男人奇道。
隨即,安靜空曠的空間裏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另一個男人粗暴的罵道:“傻bī!那還不過去看看?這女的那麼值錢,就算咽氣了,你他媽的也得給老子弄活過來!”
被打的人忙應了一聲,就匆匆跑過來查看。
探了探她的鼻息,才呼的鬆了一口氣,又一疊聲的跑回去報告。
“老大,上麵啥時候通知要人啊?”
“估計是今晚吧,最遲明天。”
“也怪這女的倒黴啊,惹誰不好,偏要去招惹玩不起的大人物。”
“我見她長得挺漂亮的,身材也蠻有料,該不會又去當小三......”
“就你廢話多!幹咱們這一行,要想活久點,就別他媽把嘴給老子閉嚴實點!”
“是是是!老大您說的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多嘴了。”
一幫人又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順手還將燈關上。大鐵鎖咣當響了幾下子,門又被徹底鎖死了。
憑著剛才所聽到的,薛九涼大概明白自己這是被綁票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要求立即撕票。
也就是說,她目前的處境還是比較安全的。
剛才趁著開燈,她已經簡單將四周的環境掃了一圈。這應該是個廢舊廠,場地寬敞空曠。沒有窗戶,唯一的大門又被鎖上了。
也就意味著,如果沒有人來救她,她簡直插翅難逃。
也許是從小就開始受苦的緣故,又經過二十幾年的摸爬滾打。不知不覺當中,她竟已經養成了一種隨遇而安的從容心境。
地板又髒又涼,可是她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臉頰貼著地麵,肚子的疼痛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背後的冷汗粘著衣服,怪難受的。
今晚,賀晉馳也許還會像往常一樣給她發些瑣碎的叮囑信息吧。
薛九涼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可是他一定不會知道,她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鼻子忽然一酸,薛九涼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看吧,他們這輩子果然是不能在一起的。
正模模糊糊著,忽然聽到外麵的動靜非常大。劈裏啪啦的聲音,似乎在打架!
很快的,鐵門就被打開了。一束手電筒的光亮瞬間照了進來,朦朧光線中,她似乎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她被人摟進了懷抱中,熟悉的氣息鑽進鼻腔。
“別怕,我來了。”低沉暗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一刹那,她喉嚨發緊得厲害,半句話都講不出來。眼淚卻像壞了閘的水龍頭,無聲往下流。
賀晉馳將手電筒扔在地上,心疼至極的捧起她的臉,俯身吻上她的冰涼的唇。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吻了吻她的淚水,心裏像被刀絞一般難受。
要不是他提前留了個心眼,偷偷在她手機上裝了追蹤器,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賀晉馳。”薛九涼輕聲喊道。
賀晉馳忙應道:“我在這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薛九涼在他懷裏蹭了蹭,聲音嗡嗡的:“我想吃糖。”
聞言,賀晉馳愣了一瞬。隨後一把將她抱起來:“給你買一屋子的糖。”
被賀晉馳抱著出了大門,看到外麵的一片狼藉。好幾個壯漢雙手抱頭的蹲在地上,個個衣服破爛,滿臉淤青。
見到他們出來,韓朗還坐在一個壯漢的背上,嘴裏叼著根煙,語氣調侃道:“這回氣總該消了吧,不過代價也忒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