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忽然響起敲門聲。
Allen遞給她一塊披薩,偷覷她一眼,裝作不經意的道:“吃東西吧,其他的就先別想了。Both隻是今晚不回來,明天你睜開眼一定就能看到他了。”
薛九涼懨懨的接過,拿在手裏就是沒胃口。然後幹脆重新放回盒子裏,端起水杯喝了點水。
“是不是今晚的披薩你不喜歡啊?”Allen見她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要不我幫你另外叫一份外賣吧,你今晚都沒有吃晚餐。”
薛九涼忙阻止他,抿著唇想了一會兒,眼睛盯著他問道:“Allen,你老實跟我說,你知不知道賀晉馳今晚在哪裏?”
Allen將視線轉向另一邊,然後搖頭:“我不知道啊。”
依著這個模樣,就算不說,薛九涼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原先不安焦躁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反而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她垂眸,看著地板上新鋪的羊毛毯。
因為每次盤腿坐在沙發上碼字,幾章寫下來就開始腰酸背疼腿抽筋。他看到好幾次她累了就直接抱著電腦坐在地上,於是就偷偷買了這張毯子。
當時看到他默默地做這些事情後,真是既意外又感動。
而現在,心裏一片複雜。
Allen還以為她隻是因為沒有賀晉馳陪伴,才在鬧脾氣。於是熱情的將剩下半盒披薩推到她麵前,大方道:“別傷心了,這些全給你,行了吧。”
定了定神,薛九涼把整盒食物推過去,眼裏滿是認真:“Allen,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她突然變得這麼嚴肅,Allen心裏頓時湧上不好的預感,結巴道:“什,什麼交易?”
五星級酒店的裝潢和管理就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要不是有Allen在其中交涉,薛九涼還真就進不來了。
“我隻能把你帶到這裏,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了。”來到其中一間門前,Allen囁嚅了半天,才吭哧道,“希,希望你也要遵守承諾。”
等Allen離開了,站在密碼門前,薛九涼深呼吸了幾次,才下定決心摁門鈴。
過了十幾分鍾,門才打開。
不是印象中咄咄逼人的貴婦,而是個身著樸素的保姆:“請進。”
來之前,她都已經想清楚了。包括會得到什麼樣的臉色,以及有什麼樣的後果。
然而,暴風雨並沒有她想象當中來得那麼快。
“請喝水,夫人可能會晚一點起床。”保姆給她端了杯熱水,麵無表情的道。
她下意識就伸手去接,結果杯子仿佛是剛從火堆裏拿出來一樣,燙得她差點想放手。
可最後還是硬忍著端到桌上,放下來的那一刻,或許是抽手太急,導致好幾滴滾燙的水濺到手背上。
她保持著適宜的笑容,轉頭,不怒不喜的道:“麻煩了。”
保姆冷哼了一聲:“不用。”說完,轉身去忙別的事情了。
一直等了差不多三個小時,臥室才有動靜。
“是誰啊,一早上就過來。”慵懶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薛九涼心頭一震。
隨後,那個前幾天剛遠遠見過一麵的人出現在視線內。薛九涼抬頭:“張阿姨,好久不見。”
張珍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用眼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邊打哈切,邊舉止優雅在她對麵的沙發上落座。
“還記得,當年我怎麼和你說的嗎?”
薛九涼垂下眼瞼,不知想了些什麼。抬起頭時,臉上又是一張盈盈的笑臉:“怎麼會不記得呢?但有些事情不能光我自己一個人記住,阿姨不守承諾,這個也不好吧?”
張珍伸手接過保姆遞來的蜂蜜水,輕吹了幾下:“我不守承諾?”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年的原話是隻要我離開賀晉馳,您就會放過我家。”薛九涼握緊拳頭,繼續道,“結果呢?你都是怎麼做的?”
張珍輕啜一口蜂蜜水,神態安然:“你有證據嗎?”
“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我一時找不到,不代表以後就找不出來。”
張珍終於抬頭,望向這個語氣犀利的晚輩。卻在看到幾乎和曾經那個女人完全重合的臉時,心裏頓時湧起一番濃濃的厭惡感。
“我知道你和我的父母有恩怨,但畢竟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麼不能......”
“砰!”張珍將杯子往桌上一丟,臉上掛著的優雅麵具當即脫落,色厲內荏道,“你是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這裏教訓我?!”
薛九涼眉頭微攏,也不想再繼續賣笑。寒聲道:“那您究竟想怎麼樣?”
張珍絲毫不客氣,冷冷道:“讓你離開我兒子。”
“如果我不離開呢?”既然談不下去了,薛九涼所幸坦誠公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