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沒有接話,而是低頭思索。
原來先前陸芸將林雷調查出來的金鑫茶樓賭球的情況反饋給專案組以後,專案組做了大量的摸排工作。
案件的關係人貨運司機吳立陽,便利店老板杜軍以及小包工頭王建良全部重新調查了一遍,而且調查得比之前更加徹底。
小包工頭王建良最近日子也不好過,他承包的裝修工程一直拿不到錢,手下的工人三天兩頭找他鬧。
這種事兒屢見不鮮,王建良將責任推給了拖欠工錢的發包商。手下的工人們鬧也沒用,畢竟確實是發包商不給錢,不是他王建良不給錢。
整個工程欠款在百萬左右,但這並不影響王建良自己的生活。
他的銀行卡上還有好幾十萬,自己花銷應該是夠了。
而便利店老板杜軍最近也遇到了麻煩,他開的便利店周圍忽然冒出了好幾家超市,一下子把他便利店的生意全都搶走了。
最近杜軍正在考慮將便利店轉讓出去,畢竟便利店的租金成本也很高——可是一時半會還沒找到下家。
想想也不奇怪,周邊都那麼多超市了,這種便利店又有誰肯去接手?
至於貨運司機吳立陽,他的貨車是貸款買來的,今年生意不怎麼好,經常跑半個月歇半個月,而且路麵上交警查得也嚴,以往可以通過超載來賺錢,現在也不敢超載了。
生意慘淡,又輸了二十來萬,顯然日子也不好過。
這三人似乎都有財殺的動機,但是警方卻無法肯定,到底誰是真凶。
而且不要忘記了,遇害者李長興當天賭球贏了兩萬多塊,他錢包裏的錢分文未動,似乎案件的性質並不是財殺。
還有一人,就是當晚家園賓館的服務員李成誌。
李成誌與李長興無冤無仇,仇殺似乎不能成立。
情殺麼?李成誌的女朋友並不認識李長興,大概也不存在什麼情殺的誘因。
至於財殺,李成誌錢包裏的兩萬塊錢並沒有丟失,也不像是財殺。
說李成誌殺人,似乎也有說不通的地方。李成誌社會關係清白,就像337路公交車案的那個中專生和修理工一樣,應該沒有殺人動機吧?何況賓館服務員殺住客,這分明就是把自己擺在警察麵前,不符合邏輯。
現在,案情逐漸明了,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四選一,凶手到底是誰呢?
李長興的賭友吳立陽、杜軍、王建良,外加一個賓館的值班服務員李成誌。
當時賓館裏隻有這幾個人。
林雷掏出一支香煙,點燃,眉頭緊皺,靜靜地思考著案情。
陸芸知道這是林雷思考的標誌性動作,也不敢打擾他。
直到點燃的那支香煙抽完,林雷眉頭才漸漸地舒展開來。
陸芸睜大了眼睛,有些期待地問道:“怎麼樣?有眉目了麼?”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煙,淡淡地說道:“這案子其實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我有一些想法,但是還需要證實。”
陸芸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臉上寫著“不滿意”三個大字:“你這人怎麼一直改不了一個臭毛病?”
林雷哈哈一笑:“我哪有什麼臭毛病?”
陸芸臉上的“不滿意”三個字變得更大了:“賣關子啊!你這人賣關子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也就是我了,除了我之外,肯定沒人能夠忍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