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思考了很久,最後抬起了頭,對陸芸說道:“陸芸,不知道最早我說的有一處細節,你有沒有注意到……”
陸芸立刻緊張了起來,連忙追問道:“什麼細節?”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煙,緩緩地說道:“魯林最後那天,他所作所為的一處細節——在明大集團強拆古屯村釘子戶的當天,魯林那自殺式的做法!”
“什麼?——”陸芸一聲驚呼,腦子裏立刻閃過了一個念頭:“你是說,魯林是自殺?呃,不,你的意思,魯林是心存輕生的想法,所以當時才直接把釘子戶的房子推垮?”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來,淡淡地說道:“不然,你怎麼解釋魯林的做法?陳寡婦與自家兄弟偷情,魯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你想想,這是不是一種比較合理的解釋?”
陸芸琢磨了一下,臉上還是有些疑慮:“感覺還是有些牽強啊!若是自家兄弟與老婆偷情的話,魯林大不了和老婆離婚就是了。而且他兄弟那邊,魯林完全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就行了。若說魯林選擇自殺式的做法,感覺有點像電視劇裏的橋段,太牽強了。殺人可不是一個輕輕鬆鬆能做出的決定啊!”
林雷微微頷首,但是他的眼睛更加深邃了,最後冷冷地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魯林的腦癱兒子,不是他自己生的,而是他兄弟某人和老婆陳寡婦偷情生下來的呢?”
“啊——!”陸芸一聲驚呼,整個人徹底震驚了!
是的,隻能用震驚來形容。
林雷的這個假設,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然而陸芸思前想後,琢磨了好一會,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合情合理的解釋。
魯林做了便宜老爸,本來就非常憋屈了,結果兒子還是個腦癱,這就更加憋屈,最後兒子的親生老爸竟然是自己的兄弟……
這根本不是吃黃連,陸芸也不知道這是吃什麼了——反正肯定比黃連苦一萬倍,還根本不能說出去!
這可以算是丟人,還丟到姥姥家了。
如果林雷說的這種情況是事情的真相的話,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
魯家人說陳寡婦沒有作風問題,這是在遮掩。
魯林自殺式地開著推土機去推房子,而且被抓後也沒有要求明大集團補償,這是他心中憋屈到了極點,爆發了出來。
陳寡婦這些年一直沒有再嫁,是因為兒子見不得光,而且他的“老相好”也不可能允許她再嫁。
魯林死後,明大集團沒有補償陳寡婦,讓陳寡婦孤兒寡母生活陷入困境,而“老相好”也不可能明著幫助陳寡婦,所以對明大集團恨之入骨。
也許這位“老相好”把自己兒子的不幸,也轉嫁到了明大集團身上。隻有這種刻骨銘心的恨意,才會做出“吃人”這種可怕的事情。
陸芸抬起了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林雷,好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你……你也太厲害了。這種事情,你都能夠想到?”
林雷微微一笑,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我最引以為傲的,並不是我的邏輯推理能力,而是我的腦洞。什麼事,我都敢想……”
陸芸臉上的讚歎之色溢於言表:“林雷,你也真敢想啊!不管這種想法對不對,總是一個調查的方向。”
林雷微微一笑:“這是塵封懸案,你可以說我想當然,隨便怎麼說都可以。隻要我的‘想當然’可以驗證就行,就算錯了,也不要緊。如果萬一——我說萬一對了的話,那麼破案就容易多了。”
陸芸又琢磨了一下,對林雷說道:“如果案情真的是你這種假設的話,那麼驗證起來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