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鳥居所言,竹中小一郎不能在本國治病,原因是很淺顯的,不必贅述。
林雷又思索了片刻,對鳥居說道:“這個案子證據很少,畢竟是陳年積案——若是當年我在第一案發現場,相信能夠找到鐵證。現在麼,實在是沒有辦法——就連死者的屍體,也已經火化了……”
結案通常有兩種方式,一種很完美,鐵證如山;另一種證據不多,但是經過推理,能夠將案情串聯起來,並且有輔助證據證明,而且若是有排他性證據,那也是可以結案的。
小島形勝和竹中小一郎死亡現場沒有任何人進出的痕跡,這便是一個排他性的證據……
後續還有一些調查工作,比如小島形勝是怎麼染上AIDS的,讓他得病的“上家”是誰,這些就留給北海道警方繼續調查……
現場所有人都默然不語,大家心情都很差。
案子雖然破了,卻沒有一個人感到喜悅。
就在這時,鳥居警視正忽然想起一事,詢問林雷道:“林偵探,香川明成與案子有關嗎?”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來,遲遲沒有回答鳥居的提問。
遠處的香川明成這會兒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語。
良久之後,林雷歎了口氣,對鳥居警視正說道:“沒有辦法證明。”
林雷沒說“有關”,也沒說“無關”,而是說的“無法證明”,這讓鳥居頗感意外。
林雷小聲地解釋道:“我曾有過懷疑,香川明成也許教唆或者蠱惑阿部殺死了其他兩名警察,而後阿部自殺……但是,沒有證據,也不可能找到證據。阿部已經死了,現場反映出來的情況,要麼是‘意外’,要麼是‘殺人後自殺’,這兩種情況都可能,但卻死無對證。”
頓了一頓,林雷接著說道:“咣咣咣一頓推理很簡單,然而要找到證據,或者找出一個證據鏈條來證明嫌疑人有罪,很難。”
這時陸芸走到林雷身邊,低聲說道:“最後一個案子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林雷搖搖頭,回答道:“香川明成肯定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這一點曰本警方已經無數次勘驗過了,除非死去的阿部活過來指證他……”
頓了一頓,林雷接著說道:“這隻是猜測罷了。最後三人死亡最有可能的還是意外——我最後再試試,你們都不要說話。”
林雷等人站的地方距離香川明成比較遠,香川明成肯定是聽不見林雷這番對話的。
林雷快步走到了香川明成跟前,盯著他看了很久。
香川明成依然低著頭,默然不語。
忽然,林雷冷不丁地說道:“香川明成,你可知道,阿部一直以來有寫日記的習慣。每天發生的事情,他都會親筆記下來!”
香川明成一愣,抬起了頭,脫口而出道:“阿部有寫日記的習慣?”
林雷冷冷地盯著他:“是的。”
香川明成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也許吧?當時阿部離開福利院已經好幾年了,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才開始記日記的?”
“你知道他在日記你怎麼寫你的嗎?”林雷繼續“使詐”。
香川明成笑了,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勾起了一段回憶:“在福利院的時候,我對他們都很嚴厲,想必他會寫‘一個嚴厲的老頭兒’吧?還記得有一次,阿部偷偷玩火柴,引燃了睡覺的被子,那天我罰他在走廊裏站了整整一個通宵……”
接下來,香川明成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福利院與阿部有關的往事。
林雷一直在觀察香川明成的表情,最後有了自己的判斷。
香川明成應該與阿部之死沒有什麼關係,否則“演技”就太高了。
有了這個判斷,林雷心裏很清楚,案子終於可以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