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道了聲,“不好意思!”便匆匆離去,夜澈站在寂靜的大街,寒風撩起他的衣襟,想起那武當派的小傻子,她是去會他嗎?
苦澀再一次在口中流轉,對於這個女人,他已經做不到視若無睹,今日她一日不歸,他便焦慮了一日,終於在入黑盼到她歸來,卻不過換了身衣裳便又出去,情不自禁下,他跟著她,步過一條條空虛寂寥的長街,淡淡的月影下,便隻有她與他一前一後地行走著,腦海中想起玄天鏡中女孩冷漠的臉,就如同她看著遠處的漁火失神而渴望的神情,她們會否是同一個人?即便是同一個人,又當如何?國師曾言,她不過為還情而來,終非他白首之人。他冷冷地看著天上的星宿,再想起星兒冷淡的臉,心中竟然產生一絲篤定,天意如此,他硬要逆天而行,又當如何?他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還有什麼是他無法企及的?
這一刻,他是天真的,隻因心中長久的依戀得不到一個解釋,而一直陪伴自己的女子也為自己而死,他其實是一個簡單的男人,權勢他已經有,並且不稀罕了,如今缺的,隻是心中那另一半的契合。隻是,人世間的事情,又豈是世人能掌控的?也許一下秒鍾,情況便大大不同了。
星兒幾下便 躍進了順天府圍牆,並直接闖入了陳大人的書房,陳大人正與高漸離分析案情,忽然書房的門被推來,隻見星兒笑意盈盈地進來,雖是男子打扮,但陳大人辦案無數,那眼睛可比火眼金睛,一眼便認出了她,高漸離自然也認出了她,眸子直直盯視著她,絲毫沒有半點掩飾。
“見過娘娘!”陳大人行禮道,“不知道娘娘深夜駕臨,有何要事?”他淡淡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驚詫,似乎這隻是一件尋常事。
“自然不是為聊天喝茶而來!”星兒微微一笑,“聽聞陳大人辦案無數,明察秋毫,從沒有錯判一件案子,經大人手的案子,也沒有一件是破不了的,想問問大人,是否屬實?”
“敢情娘娘今夜是興問罪之師來了!”陳大人麵容沉靜,浩瀚的雙眸如海般深幽。
“大人問心無愧,本宮能問你什麼罪?”星兒反問道。
陳大人爽朗地笑了,“在這京城內,盡管問心無愧,也有麻煩找上門來,當然,下官說的不是娘娘!”
“但是本宮絕對是一個麻煩!”星兒臉色開始有些許沉重,高漸離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見她蹙眉凝重,便問道:“娘娘有事但說無妨!”
星兒看了高漸離一眼,再看著陳大人,懇切地說,“陳大人,本宮此番前來,有一事相求!”
“娘娘有事盡管吩咐,莫說求字!”陳大人正襟危坐,神情也嚴肅起來。
“我想請大人在本月月圓之夜,到龍府走一趟!”星兒這一次沒用本宮,而是直接說我,她這是用自己的身份請求幫助,而不是命令,此事畢竟有一定的危險,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緊急狀況。
“娘娘放心,圓月之夜,下官必定到!”陳大人也不細問,娘娘這麼做必定有其理由,若非事情棘手,她又豈會不顧身份,深夜前來,向他求助?
“高捕頭…………..”星兒轉頭看著高漸離,剛想問他,隻聽他已經淡淡地道,“卑職也一定到!”星兒笑了笑,起身道:“既然你們都願意幫忙,那此事先這麼著,陳大人,過些日子我會慢慢對你言明事情,但此刻,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先走了!”
“娘娘慢走!”陳大人與高漸離連忙起身相送。
星兒點點頭,幾下便消失在黑夜裏,高漸離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陳大人拍拍他的肩膀,歎息道,“傻小子,別癡想,她不是個平凡的人!”
高漸離收回目光,麵容冷漠,隻有眼底的那一抹溫柔還清晰可見,他沒有癡想,但卻控製不了想看著她的衝動。
“你見過她不過兩三次,為何?”陳大人有些不解。
“能解釋的,從來都不是愛情!”高漸離淡淡地說,“卑職說不出來為何,也許並沒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