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耕耘四月種(zhong三聲),轉眼就要播種了。
因為是山坡地,耕地的時候無法用機器,播種的時候還是隻能靠人力來幹了。按照我們當地的時節氣候,家家都是先再地裏種花生(當地都俗稱朦花生,因為在把花生種好之後需要用塑料薄膜給地壟朦住,保水保溫,要是不這樣的話地就容易幹透,花生種子不發芽)。
如果天公作美的話,來一場大雨,把地裏澆的透透的,一腳一鞋黃泥,那人們還輕鬆一點,直接就可以帶著化肥種子,工具直接幹。但是如果不下雨,為了不耽誤時節,人們都會用家用的牛車或是農用三馬子一車一車的拉水澆地,澆頭之後再種。
就是這樣純靠人力的工作,才能體會出家裏人口多的好處,我們一家五口就恰好都能用的上,無一閑人啊。老爸負責開車拉水、溝壟溝,大哥負責壟溝澆水。老媽負責按腳印距離點種子,二哥負責平地壟,我幹的活比較輕鬆一點,抬水管(因為不能讓水管順著地來回擦,要不容易把溝好的壟溝再給平上),這就是分工明確,而且還利索,快。
等把一塊地都種好之後,就是朦薄膜了,一捆薄膜的滾軸兩頭用細繩子栓好,家人分工又開始了,爸爸前頭打農藥,我就倒著跟著滾薄膜,媽媽、哥哥們就拿著撬在後頭跟著用土壓住薄膜。那是就怕刮風,一刮起風就容易薄膜鼓兜(就是風一吹,薄膜沒有壓實,容易起皮,刮壞)。
種地時,我們沒有帶阿黃,因為管不住它。耕地的時候帶著它,還好一點,都是大空地,它愛怎麼跑就怎麼跑,不用管它。但是種地就不行了。開始兩天種地市還是習慣帶著它的,我們種我們的地,它在附近跑跑達達的也沒事,但是一把薄膜朦好之後,它又闖禍了,順著地裏跑,把新朦好的薄膜都給弄壞了。
“這狗給栓家裏吧,別帶著了,要不跑的把地薄膜都給踩得窟窿眼,地都朦不住。”
“不帶著了,是瞎跑的,就拿鞭子抽它都不長記性,要是咱家地還好說,現在誰家都朦上花生了,要是讓人找來多不合適啊。”
“嗯,栓好了,這狗現在靈了,解開嘍會跳牆出去(當時村裏家家的院牆都矮,鄰裏傳話都方便),給它那盆裏多放點水”
“知道了”
這就是爸媽談話的所有內容,就這幾句話就徹底決定了阿黃的安排,自己在家,栓好,不能讓它跑出去,如果把別人辛苦勞動的成果弄壞,那是“不合適的”。
小時候由於家裏的地多,每次一到五一假期(農曆三月底-四月中旬,按年不定)我們都無法像別人家孩子那樣能好好地玩耍的,也不能按時把假期作業完成。那幾天除了累就是累。。。永遠是累、累、累。。。。。
那時候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們要好好學習啊,考不上學就得跟現在一樣,臉朝黃土背朝天,就隻能幹這活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