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一大早就等在坤寧宮外了。
一聽母後派出了晴雨,她就立刻趕了過來。她知道母後打得什麼主意,讓唐蘅玉承認是她挑起的事端,把錯誤推到她身上——
那她堂堂公主成什麼人了?
況且她將來會是她的五嫂,要與母後朝夕相處,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母後這麼幹!
“成國府大姑娘唐蘅玉,求見皇後娘娘。”
聽見通傳,永安公主猛地轉身,居然這麼快,已經到了!
蘅玉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進來,兩天不見,她大變了模樣。
喜好紅色的她今天穿了一襲白裙,頭上也沒用金子寶石的華勝,隻挽了墜馬髻,插了朵紗花,弱不勝衣地倚在丫鬟身上。仔細看去,她臉色微微發白,眼尾泛著嫣紅,猶如一朵純白的山茶,比平日的明豔更動人三分。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淡妝濃抹總相宜。
永安公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如果更聰明些,倒也能配得上她的五哥。
蘅玉走上前,朝永安公主行禮,沉默地坐到離永安公主最遠的位置,也不知道她怎麼一看見她就氣鼓鼓的,還是躲著點兒吧,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沒過一會兒,伴隨著一陣騷動,傅嶠也走進了大殿。蘅玉眼瞧殿中許多年輕的妃子紅了臉頰,用帕子羞怯地遮麵。
蘅玉默默瞟他一眼,心想皇上要是再縱他隨意出入後宮,早晚會有綠帽子戴。
他長得也太惹人犯罪了些。
“五哥!你怎麼也來了?”永安公主驚訝地迎上去。
“怎麼?我來不得?”
見永安公主憋氣,傅嶠轉口說道:“這事兒因我而起,我總歸不能置身事外。”
不能置身事外。
蘅玉品味著這六個字,撇了撇嘴角。
他上輩子也這麼說,可到了也沒做什麼呀?她跪了三天,永安公主失去了婚約,誰比誰慘不一定,可傅嶠卻幹幹淨淨一塵不染,沒沾著半點醃臢。
照蘅玉來說,傅嶠就是那壞事兒的藍顏禍水!
沒有他,罵她的聲音能少一半!
仿佛聽到她的心聲,傅嶠眼風掃過來,蘅玉立刻低下了頭。
“你們來得早啊。”皇後終於姍姍來遲。
蘅玉收眉斂目跪下行禮。
殿中美人眾多,還有傅嶠和永安公主。按理說,這麼些美人,總該搶去一兩分顏色。可蘅玉就算縮起了尾巴,也依舊是全殿最惹人注目的。
皇後一眼便瞧見了她。和傅嶠一人一邊兒,一對再合適不過的金童玉女,旁人站在他兩人身側,打扮得再如何鮮豔也俱都黯然失色。
更別提蘅玉今日裝束一洗往日明豔,清麗出塵,楚楚可憐。與她一比,滿殿花紅柳綠都淪為了胭脂俗粉。
“蘅玉這是怎麼了?”
“回娘娘的話,爹爹罰我跪了半日。”
“可憐見的。”如此說著,皇後卻沒露出半分憐惜。
“你父親是為了你和永安的事發火?那天究竟怎麼回事兒?”
殿中美人妃子連傅嶠也不看了,豎起耳朵,悄悄聽著八卦。她們今日的任務就是看蘅玉出醜,蘅玉出不了醜也得幫皇後教她出醜。
永安公主自然心知肚明,她霍地站起來,怒聲道:“母後!我早跟您說過……”
“我先打了公主。”蘅玉打斷了她的話。
“公主維護五皇子,我惱羞成怒,沒忍住打了她。”蘅玉臉色不變,大咧咧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