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在寬大的圓床上,撥開她額前的碎發,看著她酣睡的小模樣,回想她初初走進他世界的那一晚,那時,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改變他的人生,會讓他從此多了一個家。
這個真正的家雖然來得有些晚,雖然到此刻為止他們一家三口還是居無定所,可至少讓他體會到了家人的溫暖,景欒和她,他已經一個也離不開了。
有一種深愛,叫做相依為命。
他就是要與她相依為命一輩子。
輕摟著英子睡去,依稀仿佛就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做了,直到閉上眼睛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他答應她要立遺囑的,如她一樣每一次接近死亡的時候都立,可是這會子他真的困極了,就等他醒過來等他救下了易明遠再來立吧。
反正,真的不差這一晚了。
他卻不知道,有些事就隻差一點點都是終生的遺憾,而他這裏卻是真真正正的差了一整晚。
夜色溫柔,漸行漸深。
如鉤的弦月掛在樹梢頭,一樓客房裏有手機響起,那是西門的手機,他閉著眼睛隨手接起,“說。”
“西門,江誠的人正在蠢蠢欲動,好象是要連夜帶走易明遠。”
“什麼?”西門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所有的嗑睡蟲全都消去了,原本是想著等沙州島的人到了他們再行動的,所以,他這一刻才能與簡非離一家三口一起忙裏偷閑的休息一下下,可,這一通電話卻把所有的表麵上的平靜全都打破了。
“聽說江誠狗急跳牆,因著太太沒殺了季唯衍,就把怨氣報複在易明遠的身上,要把他帶去金三角好好的折磨一番呢。”
西門皺起了眉頭,隱隱的就覺得不好,“有沒有查到李秋雪?”江誠最想弄死的人是季唯衍,可是,與江誠有關係的那個女人李秋雪也許最想死的不是季唯衍,而是簡非離和簡非凡,若是簡非離和簡非凡死了,那麼,在法律上沒有任何子嗣的他們的財產就會全都歸於李秋雪的名下了。
這個,他之前也與簡非離討論過,可是簡非離根本不以為意,又或者他也沒有其它的選擇吧,不管李秋雪的目標是誰,簡非離總不能看著易明遠被劫而不救的。
畢竟,易明遠是英子的師父,而英子是簡非離的女人。
男人,一旦有了軟肋,做起事情就會束手束腳不說,還會帶給自己數不盡的麻煩。
可是,有哪個男人沒有女人的,簡非離的個人情感世界已經因著藍景伊空白了那麼多年,現在,該他享受屬自己的真正的幸福人生了。
所以,說到底,他西門也沒有權利阻止簡非離去救易明遠,然後更加的靠近屬於他和英子和景欒的幸福……
“把你發現的情況具體的說一說。”西門催促著,越來越覺得情況緊急了。
“西門,他們已經開始在裝車了,雖然靜悄悄的,可是我們拿望遠鏡卻可以看得很清楚。”
西門一邊穿衣服一邊聽著手機,很快就整理好了衣服,拿上該拿的,直接就出了房間,“好的,我知道了,通知弟兄們待命,隨時準備行動,我和總裁這就過去。”
“好的。”
那邊掛斷了,西門聽著手機裏發出的陣陣盲音卻一直都沒有掛斷,仿佛要用這聲音來警醒自己似的。
該說的該做的他必須要說要做,雖然還沒有見到簡非離,可他已經確定隻要他卜一彙報這些,簡非離是一定會立碼就行動的,但在行動之前,他還是要勸一下簡非離。
很快就到了二樓,輕輕的敲了敲臥室的門。
那聲低響,讓才睡著沒多久的簡非離倏的就醒了,一旁的女人則是沒睡飽的蠕動著身體,他輕拍了拍她,“安心睡,沒事。”
“嗯。”英子迷糊的應了一聲,果然就安穩的不再亂動了,一旁,簡非離則是利落的一個翻身,動作迅速的下了床,穿上了衣服,隻用了一分鍾的時間就打理好了自己,悄悄開門而出的時候,門外果然站著西門。
他就猜到是西門了,西門的敲門聲一向是低而短促,然後隻要他不回應,西門就絕對不會催促,隻會靜靜的等在門外,因為西門知道他的習慣的。
隨手輕輕關上房門,這一關,就仿似阻隔了他和英子的世界,沉靜的看著西門,“說,怎麼回事?”
“總裁,江誠的人正在裝車,咱們的人彙報說可能是要悄悄離開了。”
“悄悄?嗬嗬嗬……”簡非離笑了,若是真的要悄悄的離開,那絕對不會讓他的人發現的,江誠這是在下一張網,一張捕他的網。
顯然,江誠的人應該是探知到他來了,而他們最怕的就是沙州島的救兵趕來吧。
這一次沙州島的人是開車來的,所以,慢了些,原因就一個,要帶一些高科技的東西,而那些東西飛機上帶不了。
不然,這會子也到了。
可是,就是他們還沒到的這個空檔,江誠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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