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騷動的酒吧。
這是簡非離以前最愛來的酒吧之一。
英子知道簡非離從前之所以喜歡來這裏,全都是因為他的那個初戀藍景伊,每每想起,她也有些微的忌妒,可更多的卻是在這裏時對自己與簡非離曾經經曆的回味。
就是在這裏,第二次接近簡非離的英子重又走進了簡非離的世界,也才有了景欒。
景欒,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傑作。
而簡非離和藍景伊,若是他們之間真的會有什麼,也應該是在他們初戀才剛剛開始的時候,而不是現在藍景伊已嫁為人妻還有了三個孩子的時候。
他們在一起的最美好的時光已經過去了。
英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酒吧的角落裏。
四周燈影迷離,遠處近處的人都在消磨著夜的旖旎。
一人。
一桌。
一椅。
一杯酒。
紅色的酒液一杯杯的倒入喉管,英子隻想喝酒。
簡非離昏迷不醒的時候,她發誓再也不見易明遠的,可是現在為了諾言,她還是同意見易明遠了,而且,易明遠也答應來T市見她。
這個看似很難被易明遠同意的事情,易明遠居然就同意了。
以前沙州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要挾易明遠,他也不受要挾,可是對她,易明遠居然破天荒的破了先例,同意了落城一的轉述。
易明遠來了。
很低調的一個人來了。
他還沒走近,英子就嗅到了他的氣息。
眼淚一下子不受控製的流淌了下來,沿著眼角沿著臉頰彙入唇際,一片鹹澀。
她三歲就成了孤兒,是易明遠收留了她,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她撫養長大成人,可以說是易明遠給了她第二次的生命,是他教她做人教她一技之長,雖然是殺人的一技之長,但到底讓她學會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生存的本事,所以說沒有易明遠她不會活到今天也走到今天。
但是她與易明遠之間,如今卻走到了這步田地,這是她從前從來沒有想到的結果。
孤單落寞的影子打在了小桌上,英子沒有抬頭,隻是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示意易明遠坐下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無法忘記易明遠曾經對她的恩情。
他坐了。
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麵前的英子。
英子抬手,又是一杯酒入腹。
“撒麗,是師父錯了,跟師父回沙州島吧。”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透著無盡的滄桑,惹人心顫。
若是隻聽這一句,英子絕對會心軟的,可當回想起還在小城那邊昏迷不醒的簡非離,英子的心頓時冷硬了,“我同意來見你,完全是為了諾言,我不想受左安謙的支配,我們合作,把諾言救出來,然後,我與你,還是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撒麗……”正端起酒杯的那隻蒼老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英子沒理會易明遠,易明遠決定殺簡非離的時候,就注定了自己與易明遠之間的關係走到了盡頭,除非簡非離大難不死的醒了,除非簡非離原諒了易明遠,否則,在她這一關上就絕對是不會過去的一道坎,不會。
一時間,兩個人都是無言。
隻有悶悶的喝酒,一杯又一杯。
空氣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媽咪……”忽而,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簡景欒來了。
英子這邊的異動,景欒已經得到了消息,不放心的小家夥悄悄的趕來了。
易明遠的頭一下子抬起,眸色晶亮的看著這突然間仿似從天而降的小家夥,心一下子更軟了,“小欒。”
景欒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易明遠,想了又想,似乎又下了下決心,這才道:“易先生,你來見我媽咪做什麼?”
這一聲‘易先生’,讓易明遠的臉色陰沉了,卻,又對一個孩子沒有任何辦法,“你爹地怎麼樣了?”其實,對於簡非離的情況他一直了如指掌,但還是想要從景欒的口中確定實情,到了這時候,他也希望簡非離能突然間的奇跡般的醒過來,那般,他和英子的關係才能緩和。
隻是不知簡非離還能不能醒過來,他還有沒有與英子和好這樣的機會。
“易先生想聽什麼樣的消息呢?如果是關於我爹地的不好的消息,報歉,那沒有,醫生說我爹地的情況現在一切良好,還說我爹地很有可能就要醒過來了,易先生,你會不會聽到這個消息後就派人去刺殺我爹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