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之見馮長祗跳腳的樣子樂不可支。
“我說你就是回了趟馮家,怎麼出來之後像是連魂兒都沒了。這樣都能燙著自己,我說馮長祗,你是不是傻?”
“你知道個屁!”
馮長祗把手塞進冷水盆裏,斜了寧遠之一眼。
他要是經曆了下午的事情,發現自家原本軟的跟白菜包子似得妹妹,內裏卻是芝麻餡的,還是過了色的濃油芝麻,混著嗆人的辣椒油,誰特麼的能緩過勁來?
他原是想要勸勸馮喬,玩鬧歸玩鬧,別做的太過分,真跟大房生分了。
可是聽了馮喬那些話後,他自己都恨不得掐死大房的人,哪兒還記得看見馮喬坑馮長淮兄妹時,那想要勸誡馮喬的拳拳兄弟友愛,互幫互助的情誼。
“喲喲喲,這還是惱羞成怒了?”寧遠之挑眉:“那你倒是說說,到底出什麼事兒了,讓你這麼失魂落魄的?”
馮長祗張了張嘴,一臉的一言難盡。
蕭俞墨坐在上首,看到一貫能言善辯的馮長祗臉上居然是一幅不知道打哪說起的表情,也難得起了好奇之心,扭頭看向顧煦。
“子期,到底怎麼了?”
顧煦想起午間的事情,忍不住低笑出聲:“長祗這是被他家妹妹教做人了,心裏承受不住。”
蕭俞墨和寧遠之都是挑眉。
“長祗他妹妹不是跟著馮三爺他們在越州嗎?”
“不是那個,是馮家二爺的那顆掌上明珠。”
寧遠之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有些微胖的臉上眼睛瞪得老大,滿臉八卦道:“你說的是馮喬?”
“我聽說那馮喬在濟雲寺失蹤後被找回來的時候,病的差點死掉,馮蘄州翻遍了京中的大夫,最後都找到太醫院去了,才勉強吊住了她一條命。”
“現在京裏頭人人都知道,馮二爺看他女兒看的跟命根子似得,碰不得,傷不得。我早就想瞅瞅這姑娘長啥模樣了。”
“顧二,你快告訴我,那馮喬都幹了什麼了?”
顧煦早就習慣了好友跳脫的性子,他也不隱瞞,簡單的把今天他們去馮家,遇到馮喬後發生的那些事情一一道來。
當聽到馮喬如何坑馮長淮兄妹,馮妍氣得破口大罵時,寧遠之樂不可支。
而當聽到馮喬笑眯眯說出那番“她爹是馮蘄州,看不慣她也得憋著”的言論時,更是哈哈大笑。
“這小丫頭太有意思了!”
朝中無論哪方權貴,哪怕是富貴滔天,權柄日盛,對外言說的時候總會謙虛幾分,而那些公子小姐更是如此。
寧家雖隻是行商之家,可富貴堪比王侯,寧遠之慣常接觸的也大抵都不是尋常人。
他一向對這些表麵謙和,內裏卻百般算計,蠅營狗苟的人沒什麼好感,乍一聽馮喬這言論,頓時有種找到了知己的感覺。
他拍著腿大笑:“後來呢,後來呢?”
“後來長祗就想著去勸勸人家小姑娘啊,怕她是被誰挑唆,才想著針對馮長淮兄妹。誰知道最後他沒勸著小姑娘,倒讓人小姑娘把他給勸了。”
顧煦把馮喬說的那些話都說了出來,包括馮恪守借著馮蘄州與人私下結交,謀取利益的事情。
寧遠之和蕭俞墨聽著他的話,漸漸收了笑容。
等到顧煦說完之後,蕭俞墨忍不住皺眉。
“這些話,都是馮喬說的?”
顧煦點點頭。
寧遠之不信:“會不會是有人提前教了她?”
“應該不是。”
顧煦雖然以前沒見過馮喬,可是之前馮喬說話的時,神情自在,雙眼靈動,言語間更是邏輯謹然,層層疊進。
之前每當他看向她時,那粉嫩嫩的小姑娘就會毫不回避的直視自己,而且說起馮恪守和馮妍的事情時,語氣中還帶著絲毫不掩飾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