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馮蘄州被馮喬那幾近逼問的話語激怒。
他猛的一拍桌子,整個人霍然站起身來怒聲道:“你在胡說什麼!!”
馮喬嚇得聲音頓住,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馮蘄州。
他從未這般大聲與她說過話,更未曾這般疾言厲色的吼過她。
馮蘄州看著馮喬受傷的眼神,還有蒼白的臉色,手心握緊了放開,放開了又握緊,心中對馮老夫人恨到了極致。
那是她的母親,卿卿是他的孩子,她怎能這般對她,這般對他的女兒?!
就算她再不喜歡馮喬,再不待見素素的血脈,可她如此作踐他的孩子,作踐馮家的姑娘,她可曾有半點顧忌到馮家的臉麵,可曾有半點顧忌到他馮蘄州的顏麵?!
他的孩子,他恨不能將天下最好的都給她。
可是馮老夫人,卻將她作踐如泥,如此欺辱。
是不是他真的太心軟,隻是廢了馮恪守的晉升之路,廢了馮長淮的仕途,以至於讓他們覺得,他當真不敢對他們如何?!
“卿卿…”
馮蘄州強壓著怒火,伸手欲安撫馮喬,誰知道往日極為依賴他的孩子卻是身子一側,直接避讓了開來。
馮蘄州手僵在半空中。
他眼中帶著難過,看著低垂著眼簾不看他的馮喬,澀聲道:“卿卿,你當真要與爹爹如此生分了嗎?”
馮喬不言不語,渾身卻盡是抗拒之意。
馮蘄州苦笑一聲,看著自己剛才拍過桌子的手。
那上麵通紅一片,隱隱生疼,卻不及他心中晦澀。
馮蘄州緩和了聲音,就那麼看著馮喬認真道:“卿卿,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了什麼,但是你不必懷疑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你娘親的親生血脈。”
“當年你娘親十月懷胎,我親眼看著你在你娘親腹中一日日變大,親眼看著你出生成長,那時候你隻有一丁點大小,臉上皺巴巴的樣子,半點看不出來如今的模樣,當時你年幼,無論誰抱著你都大哭,隻有在爹爹懷裏,你才會安靜下來咯咯大笑。”
“爹爹給你講故事,帶你捉知了,替你紮秋千;”
“爹爹替你啟蒙,教你識字,親手為你磨了一方硯台,賀你七歲生辰…”
“你是我和你娘親的孩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馮蘄州伸手按著馮喬的肩膀,蹲下身子與她齊平,逼著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對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誰跟你說過什麼,你,馮喬,馮家四娘…是我馮蘄州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血脈。”
“我不許你質疑你的出身,更不許你質疑你的娘親,你明白嗎?”
馮喬眼神顫動,看著馮蘄州眼裏的鄭重,聽出了他話語裏的認真,心中之前生出的懷疑有些動搖。
可她如果真的是爹爹的親生女兒,那個少年……
“爹爹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
馮喬抿了抿嘴唇,抬頭道:“那娘親呢,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