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修回到自己院子裏,洗澡換衣,一通折騰下來之後,那種渾身發癢的感覺總算是去掉了不少。
他穿著白衫靠坐在窗前,揉了揉臉上的青腫,忍不住呲了一聲,正想著讓人去取些傷藥過來,誰曾想門外卻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廖楚修越過窗欞看過去,就見到廖宜歡走進了院子裏。
“小姐。”
“我哥呢?”
“世子在房裏,小人這就去通傳…”
那小廝話還沒說完,廖楚修就已經直接揚聲道:“讓她進來。”
廖宜歡聞言直接走了過來,推開房門時,就見到自家哥哥披散著長發坐在榻上,白衣勝雪,姿容若仙,當然前提是得忽略了他臉上的那碩大的黑眼圈。
廖宜歡看著那張臉憋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廖楚修直接黑了臉:“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我這裏幹什麼?”
“送藥啊,我可不想我英明神武的哥哥,明兒早上頂著這幅容顏去當值。”
廖宜歡揚了揚手裏的瓷瓶,好奇的湊到廖楚修跟前,趁著他不注意伸手戳了戳他臉上的傷。
廖楚修頓時疼的眼皮子一顫,一巴掌拍開了在他臉上作亂的爪子。
“我說哥,你這傷是怎麼來的,這京中居然有人能打得過你,還能讓你臉上掛彩?”
廖楚修聞言心塞,打是打不過,可關鍵是他心虛…能眼見著自家妹妹那閃閃發亮的眼睛,廖楚修板著臉道:“不小心碰到牆,撞的。”
廖宜歡挑眉,騙鬼呢,撞能撞成這樣,那牆成精了?
她見廖楚修明顯不想說,也懶得再問,隻是把瓷瓶丟進廖楚修懷裏,扯扯嘴角問道:“哥,我問你件事兒,你不會真要娶賀蘭迎月那女人當我大嫂吧?”
“別胡扯,母親過兩日就會安排人送她回河福郡。”
“真的假的,她能舍得走?”
廖宜歡驚奇,那賀蘭迎月抱著什麼心思她可是清楚的很,當初她回京的時候,賀蘭迎月就非得死賴著跟她一起,原是借口要替她妹妹親自向她娘和大哥道歉,可誰知道歉也道了,親也訪了,結果就賴在他們府中數月不走,圖的還不就是這世子夫人的位置。
如今目的沒達成,她怎麼肯走?
廖楚修淡聲道:“舍不舍得又如何,她終究是賀蘭家的人,無名無份的,難不成要賴在廖家一輩子?”
廖宜歡頓時興起:“那我能回去嗎,這京中一點兒都不好玩,我也想回河福郡,我想外祖父和舅舅他們了!”
“不行,你現在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啊?!”
廖宜歡麵露不滿,一屁股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原本握在手裏把玩的東西也砰的一聲砸在桌上:“我在京中又沒事情,你和娘動不動便罰我禁閉抄經,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京城。”
這裏的天不藍,這裏水不清,這裏處處都是規矩,人人都是算計。
她想回去,想去騎馬,想去打獵,想和舅舅他們一起剿匪,和表哥他們一起殺敵。
廖楚修看著廖宜歡還有些稚嫩的臉龐,他知道廖宜歡的性子根本就不適合留在京城,可是眼下她卻還不能回河福郡,賀蘭家在河福郡本就是一方獨大,永貞帝對賀蘭家一直都有所忌憚,若讓永貞帝知曉廖家的女兒養在賀蘭家,他難保不會升出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