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也沒多解釋,隻是對著那婦人開口道:“你可知我讓人將你帶來,是為了什麼?”
那個婦人身形微顫,緊緊垂著頭道:“奴婢不知。”
“你可認識李嬤嬤?”
那婦人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李嬤嬤是誰,有些茫然的看著馮喬。
馮喬淡聲道:“就是當年翁氏身邊的貼身丫鬟香蘭。”
那婦人聽到馮喬提到翁氏,臉上瞬間就變了顏色,她身子一抖頭垂得更低,嘴裏低聲道:“奴婢不認識什麼李嬤嬤,更不知道什香蘭。”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當年和李嬤嬤一起,同在翁氏院中當差,後來翁氏去了之後,你才被打發去了莊子上?”
“奴婢不知小姐在說什麼。”
馮喬靠在桌旁,見她矢口否認也不惱怒,隻是輕笑著道:“陳翠,我今日既然讓人將你帶過來,就自然是知道你底細的,我聽莊子上的管事說,你家小兒子剛成親不久,他媳婦也懷了孩子?”
那婦人聞言猛的抬頭,臉上滿是驚懼的看著馮喬,當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卻是渾身發抖。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幹,我隻是想知道當年府中的一些事情,你如果如實告訴我,我之後會送你安然離開,再送你一筆銀子讓人替你兒子謀一份好營生,當作給你那未出世的孫兒的賀禮。”
“可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隻好去找如今馮府的老夫人,和她身邊的李嬤嬤,當年翁氏的事情想必她們也清楚,隻是就是不知道如果她們知曉你來見過我,還提起了翁氏,她們會不會好心留你。”
陳翠臉色瞬間蒼白,馮喬雖然說的清淺,可她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威脅。
她如果真的不說的話,真的會被眼前兩人送到馮老夫人麵前,如果被馮老夫人知道是她說起了翁氏的事情,她哪裏還有命可活?!
更何況還有她的兒子,她的孫兒,眼前這兩人她雖然不知道是誰,可他們分明就是衝著翁氏當年的事情來的,馮喬看著年幼嬌小,可她話裏的寒意讓她根本就不敢拿著至親之人去賭。
陳翠“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道:“小姐,求你饒了奴婢,奴婢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馮蘄州原還不解,那翁氏的名字無比陌生,他更是從未曾在府中聽說過有誰姓甕的,可馮喬和眼前這婦人的對話卻讓他心中一凝,而陳翠對於馮老夫人和陳嬤嬤的懼怕,更是讓他隱約知道,那翁氏怕是和府中有關。
馮蘄州看著馮喬沉聲道:“翁氏是誰?”
馮喬也沒隱瞞,直接說道:“翁氏是祖父當年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那時候祖母為妾,翁氏是正妻,隻是後來翁氏在產子之時難產而亡,祖母才成了府中正室。”
“怎麼可能?”
馮蘄州聞言緊緊皺眉,他自幼就沒曾在府中聽說過什麼翁氏的名字,更不曾聽說過父親還有個亡妻,他不由扭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婦人。
陳翠本就已經被馮喬嚇著了,見馮蘄州滿臉沉色的看過來,便顫抖著聲音道:“小姐說的是真的,當年夫人……就是翁氏才是老爺的正妻,隻是夫人一直不得老爺喜愛,也沒有謝姨娘……老夫人受寵。”
“謝姨娘搶在夫人之前生下了大公子後,老爺對夫人就更加冷落,直到夫人懷了孩子之後,情形才有所好轉,隻是後來夫人產子的時候去了,謝姨娘又在那時候生了第二個孩子,老爺這才抬了謝姨娘的位分,讓她當了夫人。”
馮蘄州何等聰明,他之前不解馮喬為何會突然找來這人,可當聽了她斷斷續續的話後,臉色卻已經變了的難看了起來,如果真的隻是產子而亡,為什麼府中上下沒有一個人知曉翁氏,如果馮老夫人是繼室,為什麼族譜之中卻沒有翁氏的名字?
而且陳翠的話說的很清楚,翁氏產子的時候,馮老夫人生了第二個孩子,翁氏難產而亡,而馮老夫人卻憑借著這個孩子當上了正室夫人,如果不是有什麼緣由的話,馮喬今日也不會特地找了這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