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瞧見,那些個人哪,是一片一片的死,地裏頭埋不下,就隨意丟在山頭上,瞧著可疹人了。”
他同桌吃飯的就拿手肘撞了撞他。
“吃著飯呢,說這倒胃口的做甚?”
男人不滿道:
“我可聽說這病已染了好幾個村子的人,最近的就在四喜村了,那和咱們隻隔了一座山頭的距離,你不怕?”
他同伴聞言啞然,一時間也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哪有你說的這麼玄乎?”
話雖如此,他心中也七上八下的。
“話我就撂這兒了,信不信就看你自己』。
男人扒完最後一口飯,含糊道:
“得了,趕緊吃完趕緊走,趁早出去避一避。”
兩個人自顧自的說話,全然沒注意到林慧貞這頭。
等他們結了帳要出門時,許臨風就對藥童耳語了兩句,讓他追上去問個清楚。
藥童苦著臉同意了。
上官曄將最後一口酒咽下,望了望藥童離開的方向,好奇道:
“你要去?”
她五感敏銳,自然也把兩個男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許臨風點點頭“這樣的病症,若是旁的還好,若是疫病,不及時醫治,難免要出差錯。”
上官曄不由皺眉。
“無旱澇之災,”
她停頓了一瞬,又接道,“何來疫病?”
天災的出現往往伴隨著疫病的蔓延,究其緣由,還是那些動物人類的死屍汙染了水源。
但如今風調雨順的,怎會突然來一場疫病?
“和羅凇有關。”
林慧貞想了想隻說了這句話,有些事情不需要牽扯太多人進來。
他們這裏沒說兩句,出門詢問的藥童已經小跑著趕了回來,他坐下喘了兩口氣,將自己問來的消息通通說了:
“……具體的他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那病染了就要死,已經害了好些村子。”
“若是與那羅凇有關,為何平城的百姓再沒有染病,偏偏鬆陽就又有了疫病?”
聽完藥童所言,上官曄見許臨風一雙眉擰出了褶皺,就提議道:
“實在想不出,”她撫了撫鬢邊烏發,“去瞧瞧便是。”
她沒記錯的話,方才那人說了,最新最近的染病者在四喜村,離這兒不過一個山頭。
許臨風聞言,雙眸一亮,頗為期待的望著她:
“那你呢?”
上官曄沉吟片刻,認真道:
“自然不去。”
才怪。
上官曄是有心逗弄他,可許臨風卻當了真,當下整張臉就皺在了一起,瞧的上官曄心中偷笑不已。
“那,那我也不去了。”
他癟了嘴道。
一旁的藥童眼觀鼻鼻觀心,故作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上官曄噗嗤一笑“你當真了?”
她在他額際輕點了點,唇角微揚“我騙你呢。”
許臨風疑惑的眨眨眼,似是不明白她話中含義。
“我陪你。”
她說這話時,嗓音是極柔和的,許臨風幾乎能透過紅緞想起她的那雙眼,必定是盈滿了笑意,宛如辰星。
他偷偷摸摸伸了手,在桌下捉住她的隻。
藥童:“……”
配角沒人權的嗎?
林慧貞看了玄銘一眼,怎麼突然覺得他們從主角變成了燈泡?
略整了行裝,許臨風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和林慧貞他們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