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頭領不想上官曄竟會這般說,愣了片刻,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他要再喚夫人的時候,上官曄似是瞧出了他的心思,隨手拾了一枚石子,朝他疾射而去。
黑衣人頭領雙目一凝,就地一翻,險險躲了過去。
那石子卻重重嵌入了馬車的木邊,因著過大的力道,邊緣還裂出了蛛網似的小縫。
黑衣人頭領暗道不好,忙對著馬車半跪下來。
馬車的車簾微微一動,從邊緣探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掌,手指修長竟比女子的還有好看七分。
那人撩開車簾,慢慢露出身形。
他渾身上下裹得嚴實,正是初夏的日子,他卻好似過冬。
“阿曄。”
他低著嗓子輕喚了她一聲,聲音那般動聽清澈,像是一個不染凡塵的仙人。
上官曄沒有應,隻是眉目冷清的望著他。
出來的急,她沒有戴上紅綢,好在如今天還未明,她尚且能夠適應此時此刻的光線。
“回來罷。”男人動容道。
上官曄輕笑一聲,抽出墨蕭,直直的指向了他:
“我若說不呢?”
男人的麵容隱在了麵罩之下,看不清神情,隻能聽見他微啞的音調,聽的人心顫:
“出去一趟,你便學壞了?”
十足的寵溺語氣,停在上官曄耳朵裏莫名的諷刺。
她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手中墨蕭。
“我不認得你,更不會跟你回去。你若放我們離開最好,如果不願,那就不必多言。”
“王焦。”
男人低低喚了一聲,“把她帶回來。”
王焦忙應了聲是。
男人說完這句,就坐回了馬車裏,簾子落下,將他徹底檔住了。
而這頭,黑衣人已經漸漸包圍了馬車。
上官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轉身,剛要動手,卻被車廂裏的許臨風一把拽住了。
他什麼都聽見了,卻什麼也沒問:
“阿曄,你先走。”
他平靜道“他目的是你,你不必管我們。”
他和藥童都不會武,於上官曄來說就是一個拖累,倒不如扔下他們,上官曄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上官曄一愣,旋即彎了唇笑道:
“你不信我能護著你?”
這是她曾許諾過的,如今,她自然要將之兌現。
許臨風搖頭道:
“不,我隻是……”
還沒等他說完,黑衣人已經按捺不住,提了刀衝上前來。
上官曄一擰眉,將許臨風推回了車廂,又飛身躍上馬,狠狠的朝它抽了一鞭。
馬兒吃疼,嘶鳴一聲,開始在包圍圈裏橫衝直撞。
有幾個黑衣人躲閃不及,被它生生的踩了一腳,當下就踹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而機靈的想去砍馬的,被上官曄一一攔下,一蕭穿喉。
王焦知她難纏,但也不料自己的人竟毫無反手之力,眼看著上官曄幾人已經要衝出去了,他咬咬牙,打算自個兒上。
未走幾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那人麵容普通,甚至有些粗笨,乍一看,就像個普普通通的老實村民。
他手裏抱著一個酒壇子,若上官曄仔細看,便能發現那壇子,和許臨風拿著的幾乎一模一樣。
他衝著上官曄大喝一聲:
“夫人,小的得罪了!”
說罷,竟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子,打開了那壇子的封口,直直的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