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弄這條‘靈氣之線’的……
竟然是一具靈屍,且正是那阿生的老父親!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驚愕萬分。誰也想不到,這已死之人……竟還能自主行動。
先前阿生曾言道:‘有些靈屍,死後還有意誌’——這,難道是真的?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完全肯定了黃泉的疑問。
隻見‘張老頭’指法噈地一收!
那黑蝰便騰出一手,捏住毒娘子正馭屍的左腕,並愈捏愈緊!
“啊!”這毒娘子雖也算修靈者,可她始終是一個依靠‘屍奴’進行長距離迂回作戰的馭屍使,哪受得住這等貼身肉搏?
她嬌喘了數聲後,左掌當即劇烈顫抖、酥麻脫力,甚至……那連接著童子屍奴的‘靈氣之線’也隨之轉淺消逝。
這‘靈氣之線’一經消失,牢牢扼住阿生脖子的雙掌也自然鬆了開來。
阿生“呼呼”地猛喘了幾口氣,原本暈乎的腦袋才逐漸清醒。
他轉而向張老頭下跪,連磕三記響頭,拜謝道:“爹,爹!您老人家死後都護著孩兒,孩兒一輩子銘記在心,永不敢忘!”所幸,他也接受了父親死不複生的事實。
張老頭雖不能說話,但它的眼睛……倒真的泛出了動容的光華。它微微頷首、食指一卷,那屍奴黑蝰便重拳打在毒娘子的麵頰顴骨上,將她打昏過去。
“爹,爹!”
阿生挪動著膝蓋,再次抱住父親腳踝時,他已是滿臉熱淚、感懷填膺。
張老頭冰涼的手,輕輕撫在阿生頭上。那一瞬間,它眼中似有粒粒珍珠,璀璨無比……
但頃刻之後,那眼睛,又再度恢複無盡的空洞與黑暗——想必這一回,張老頭當真死透了、去往了極樂的天國。
父母之愛,當真至死方休啊!黃泉不禁為之動容,是也想起了自己的父皇,感慨萬千。
“小心!”
一波未平,另波又起!
黃泉還未從悲思中抽離,背後四隻靈屍就已連環攻來!
“黃島主,在下來助你!”忽聞大喝,龍木已縱身而起。
隻見他淩空左右飛踹,是將兩具靈屍擊退數丈。其中一具正巧砸得神龕散架、神像哐當摔碎!旋即,他又是下蹲一記掃蕩腿,將後兩具靈屍絆倒、叫它們四腳朝天清醒清醒。
看龍木此等迅捷的身手,想必是經過方才調息,內傷已得到一定的控製。
黃泉眼望銀月,嘴裏卻和龍木道:“龍木先生,要不咱們合力破陣?”
龍木歎氣搖頭,道:“隻怕來不及了。”
黃泉追問:“為什麼來不及?”
龍木獨眼轉向樓梯口,默然不語。
黃泉側耳一聽……
樓板上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已近在咫尺!
轉眼之間,數名身披黑袍、頭戴鬥笠的西門家臣已追到這一層。
其中有十來人乃是馭屍使,各自操縱著五花八門的屍奴,看是煞氣淩人。他們一見黃泉眾人,便三五成團,將後者一幹團團圍住——
“小賊哪裏逃!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敢偷混上咱們西門世家的‘聚屍靈舟’,你們是嫌活得太久了!”
眼看無處可逃,黃泉咽了口唾沫,問:“龍木先生?”
龍木淡淡道:“先往上逃!”
“往上逃?”
“嗯,往上還有一線生機,往下必死無疑!”
向下的樓梯,不斷有西門家的人追來。
而向上的樓梯,隻有重重黑霧壓下,並沒什麼太大的動靜。
黃泉心想的確:‘這第七層先前戰事如此激烈,若是樓上有人,早就該下來相助了。雖然這黑霧頗為陰森詭異……但闖一闖,總要比被這群窮凶極惡的家夥以‘車輪戰’耗死要強!’
此前,他要與銀月一鬥……乃是覺得此人真誠不虛偽,願意豁出性命、豪膽與他一戰。但眼下要卻要自己死在這群烏合之眾手中,他是萬萬不幹的!
黃泉道:“龍木先生,勞煩你帶上阿生,咱們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