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想做救世主,我喜歡童馨,不管你們是有什麼恩怨,你把她折磨到現在這樣,應該也都還給你吧?”傑森蒼白卻又平靜的聲音傳過來,那麼縹緲,很遠又很近,童馨止住了腳步。

“傑森,我讓你回國給葉雲做手術,並沒有讓你動我的人。”陸瑾年依舊冷冷的說,“她欠我的,自然要她自己來還,到底什麼時候才夠,那也該我說了算。”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童馨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說不上什麼滋味。她她知道偷聽不好,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偷偷聽下他們會說什麼。

“陸瑾年,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卻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傑森淡淡的說,“其實你以為你找了很好的借口,想要掩蓋你的真正想法,我卻越發看的清楚了,嗬…”傑森停頓了一下,輕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陸瑾年的語氣有些微微的怒氣,“你覺得你看清什麼了?”

“其實你不是恨童馨,你是不自覺的和我有了同樣的感受。”傑森直直的看著陸瑾年,“有時候,你真的幼稚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你喜歡她卻不敢承認這種感覺。你覺得你是在報複她…”

“閉嘴,你懂什麼?我!根本!不可能!喜歡!她”陸瑾年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

童馨聽不下去了,陸瑾年這個魔鬼怎麼可能喜歡自己,他隻是喜歡上了折磨自己帶給他的那種快感而已。正準備過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傑森,我才是瑾年的未婚妻,”蔣夕瑤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別以為你喜歡那個賤女人,所有人都會喜歡她!”

“你怎麼來這裏了?”陸瑾年感覺胸悶的像七月份的陰天,傑森說到了他的痛處,他現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隱隱約約對童馨的那份心動,他決不能讓自己喜歡上童馨,隻能接住蔣夕瑤的話阻止傑森繼續說下去。

“我去你家正好看你開車出來就跟著你過來了…”蔣夕瑤的聲音小小的,有些害怕陸瑾年遷怒自己跟蹤了他。

“傑森,你最好忘了你今晚所說的那些話,還有,離童馨遠點,不然你真的完了。”陸瑾年冷冷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童馨自由與否,我說了算。”然後轉身走了,蔣夕瑤快步跟在陸瑾年後麵,氣得簡直要發瘋。

蔣夕瑤的指甲狠狠的掐進肉裏,走到車附近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拉住陸瑾年,“瑾年,我才是你的未婚妻,為什麼你總是和童馨那個賤人糾纏在一起?”

陸瑾年麵無表情的說道,“她隻是一個情婦,你居然和她爭?”關上車門就走了。

蔣夕瑤狠狠的捏住了拳頭,難道我連一個情婦都不如嗎?童馨,你死定了。

童馨遠遠看著陸瑾年和蔣夕瑤離開,她才走近還一直默默坐在長椅上的傑森。傑森靠在長椅背上,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傑森,你沒事吧?”童馨輕輕坐到一邊,此時,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傑森沒有正眼,有氣無力的說道,“童馨,我覺得好累,覺得自己好沒用。”

晚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不是你的錯,是我,陸瑾年隻是想要報複我,他知道傷害你就會傷害到我…”童馨一時之間有些哽咽。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童馨…”傑森睜開眼,怔怔的看著童馨,突然他的眼睛就紅了。“那是一條人命,我是醫生,卻救不了他…”

童馨輕輕抱住傑森,“不關你的事,是陸瑾年搞得鬼…”童馨無法說下去了。

傑森靜靜靠在童馨的肩膀上,這一刻,他多想忘了所有的煩惱。從他正式開始做手術開始,他從來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他一致的夢想就是做一個能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太明白親人離開的痛楚了,那種無力感。

“我9歲時,我的母親生病了,父親帶她去看了最好的醫生,卻還是沒能延長她的生命。她走的時候,嘴裏插著管子,她握著我的手,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眼淚默默的流。我知道她舍不得,不想離開,她的眼裏充滿了眷念與不舍,她看看我看看父親,然後慢慢的閉上雙眼….”傑森娓娓道來,終於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童馨的心一下子揪起來,疼到無法呼吸,這個看似快樂的大男孩,桀驁不馴的大男孩,原來心裏是這麼柔軟與脆弱。她輕輕拍著傑森的病,安慰道,“有時候,生命真是不由控製,這不是你的錯,你救了那麼多人,你真的很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