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頭頭對他已是恨極了,衝到近前,鋼叉對著年輕人迎頭便刺。
年輕人側身躲過,嘴裏輕笑,“就你這點微末功夫,真是死不足惜。”
其實海盜頭頭的功夫自然不弱了,鋼叉使起來虎虎生風,且頗有章法,但在年輕人麵前,卻算不得什麼。
年輕人的劍法靈動飄逸,但又殺機暗斂。
隻見他用長劍架住海盜頭頭幾叉,然後嗖的順著鋼叉尖刃的縫隙直透而過,刺穿海盜頭頭的喉嚨。
“唔唔……”
海盜頭頭嘴角汩出血來,眼睛瞪得滾圓,還想再罵,卻是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屍首頹然倒在地上。
“首領死了!首領死了!”
“快跑啊!”
眾海盜大驚失色,瞬間四散奔逃。
年輕人帶著手下一路追殺上去,隻留下滿地的屍首。
等不多時,他們回來。村內的村民還站在村口沒有出來,各自的手心上都已是浸出汗來。
這樣的廝殺,在他們看來自然是太過凶險、嚇人了。
年輕人帶著人回來,拱手道:“諸位村民,我們乃是秀林堡義士,海盜多已伏誅,我等還需趕回去向堡主複命,這些海盜的屍首便拜托諸位了。”
村裏最具威望的裏正(村長)是個老頭,忙跑出來,作揖道:“多謝義士搭救本村。”
年輕人笑道:“長者客氣了,剿殺海盜本是我等江湖人士的本分。”
說罷他便也不再多說,揮揮手,就帶著人匆匆離去。
等他們離開,年邁的裏正回頭對村民們說道:“大家今日操勞些,將這些海盜的屍體堆積焚燒。明日上午,咱們全村再去縣衙為秀林堡的義士請命,讓朝廷也知曉他們的功德。”
村民們連連應是,七嘴八舌地說不盡秀林堡的好話。
那些個正值壯年的則忙跑出村去收拾那些海盜屍首,怕還有沒斷氣的,又將那些地上躺著的屍首紛紛補了兩鋤頭。
知州府內,趙洞庭和蘇泉蕩等人商議到深夜,這才散去。
隻是海盜素來都是雷州頑疾,他們短時間內也沒商量出什麼十拿九穩的方案來。
翌日早朝,趙洞庭問穆康巽那些被關押的貴族豪紳之事處理得如何了。
穆康巽額頭又是見汗,想起昨天給那些事情賠禮道歉的事情,仍是心有餘悸。想他堂堂雷州知州,那些貴族家中最為鼎盛的時候也差不多就是如此,可他昨天回去放那些貴族的時候,卻差點沒給他們下跪喊爺爺。
那些個貴族,在這雷州偏遠地方,早已將性子養得跋扈了。
慶幸的是,他總算是不辱使命。
拂袖輕輕抹去額頭汗水,穆康巽作揖答道:“回稟聖上,臣幸不辱命,那些貴族昨日都已回家去。”
“嗯……”
趙洞庭這才稍稍放心。
他擔心的就是那些貴族不依不饒,這樣,即便頒布減稅免稅政策,他們也未必會配合,到時候難免橫生枝節。
其後,陸秀夫奏報已和向東陽還有國務省諸位大臣仔細商議過減稅免稅政策。
趙洞庭讓他們呈交草案上來,仔細看過,沒覺得有什麼疏漏,心中更是高興,即刻宣布讓各部各司立即將草案正式書寫,然後頒發下去。
雷州府在南宋是偏遠到幾乎不能再偏遠的下等州,地方貴族多數是些幾乎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偏遠皇親貴族,或是祖上曾有大官,受到特殊恩寵的世襲之爵,要麼就是現在有家人在朝為官的家庭。
但是這些人爵位不高,在雷州的影響力卻並不小。
按著向東陽他們的草案,家中有爵位者,免稅,且按被收回的食實數,以每戶每月兩百文發以補貼。南宋貴族都有食邑,高至萬戶,低到幾千戶,不過食邑是虛數,實際賞賜的田土叫食實,約為食邑的十分之四。
雷州府沒什麼高等貴族,但也有子爵爵位的,食邑五百戶,食實也是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