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宋朝大臣紛紛從自己的府邸中跑出來,直奔行宮。
武將騎馬,文臣坐在轎中,不斷催促轎夫快些快些。
往常深居淺出的大臣們,此時卻是如同搶食的麻雀般,紛紛出現在這行宮前街上。
這裏的百姓都已被遷走,現在住的全是宋朝廷的大臣。
而趙洞庭剛剛回宮,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寢宮去,就看到楊淑妃帶著十餘宮女太監匆匆跑來,“昰兒,本宮的昰兒。”
趙大等人連忙跪倒在地,“太後萬福!”
楊淑妃卻是瞧也不瞧他們,直撲到趙洞庭麵前,將趙洞庭緊緊摟在懷裏,“昰兒你總算是回來了,都讓本宮擔心死了。”
趙洞庭整個腦袋都被悶住,差點沒憋過氣去,心裏也是哭笑不得。
他的心理年齡比楊淑妃還要大不少呢,楊淑妃這般親密的動作,肌膚接觸,難免讓他心中古怪。不過,楊淑妃卻又是這副軀體的娘親,她要抱,趙洞庭也不好不讓。
過兩秒,他才輕輕推開楊淑妃,道:“母後,孩兒有些喘不過氣了。”
楊淑妃麵色不禁有些泛紅,輕輕剜了趙洞庭一眼。
然後,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同樣跪在地上的張茹身上,登時露出極為欣喜的光芒來。
她也不管趙洞庭了,直接走到張茹麵前,親自將張茹扶起來,嘴裏連連道:“好俊的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和皇上是何關係?出自哪家呀?”
嘴裏的問題像是連環炮似的問將出來。
她自己也是難得的美人,卻同樣驚歎於張茹的美麗。張茹的美,能讓男女都感到驚豔。
張茹被楊淑妃拽著手,麵色通紅,手足無措。
趙洞庭滿臉無語,讓趙大他們都起來,道:“母後,這位姑娘是四川製置使張玨張大人的孫女,名張茹。重慶府淪陷,她從城中跑出來,到廣西給朕報信,朕代張大人照顧她,可沒有什麼關係。”
“怎的沒關係?”
楊淑妃卻是嗔怪道:“既然是將門之女,那這身世倒也挺不錯的了,入宮給你為妃正是最好不過。”
她這話說得理所當然。
這個年代的人普遍認為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楊淑妃更是如此,她中意張茹的樣貌,所以,讓她入宮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情。甚至,這對於張茹、張玨來說,還是恩澤。
多少大臣想將家裏的女眷送到宮中為妃,卻不可得。
能在皇上枕邊吹吹枕頭風,那威力是極大的。更何況現在皇上年幼,效果更好。
也就是趙洞庭不願意納妃,現在又是危亡時期,要不然,朝中眾大臣怕是早已踩破皇宮門檻。
趙洞庭聽到楊淑妃這話,卻是有些急了,連道:“母後您可別這麼說,現在張大人還生死未卜呢,朕隻是代為照顧張茹姑娘而已,可沒有別的心思。”
說著他上前拍拍胖嘟嘟的廣王趙昺的腦袋,“吾弟又長胖了。”欲要轉移楊淑妃的注意力。
趙昺的眼角抽了抽,躬身道:“見過皇兄。”
相較起來,他比趙洞庭更像個皇室中人多了。趙洞庭穿越而來,行事放蕩不羈,還留有許多現代的習慣,有時候真沒多少皇帝的樣子。起碼,許多曆代皇帝看中的禮儀、規矩等等,在他這裏是很難看到一星半點。
讓朝臣坐龍床,和朝臣跳篝火舞,搞燒烤等等,這是以前的大宋皇帝們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趙洞庭身上,有時候並沒有多少皇帝架子。
而趙昺卻是不同,言行舉止皆是有板有眼,恪守皇家禮儀,頗有皇子之風。他若穿上龍袍,定然比趙洞庭更像個皇上。
趙洞庭見他恭敬行禮,心中微微歎息,也不再說什麼。
趙昺的恪守規矩,讓他很難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親近起來。兩人之間,似乎總是有著不可逾越的溝壑。正如趙洞庭麵對那些大臣那樣。
這,就是身為皇帝的悲哀之處。
趙洞庭甚至覺得在軍中倒反要自在得多了。
而楊淑妃卻還並不願意放過趙洞庭,對其他人仍是視而不見,拉著滿臉羞紅的張茹走到趙洞庭麵前,道:“茹兒本宮甚是喜歡,皇上選個黃道吉日將她納入宮中,也能讓她好好陪著本宮,排解本宮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