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
晨曦中的深山,還被濃濃的白霧籠罩著。說不得伸手不見五指,但能見度也就僅僅幾米。
苗寨如同靜靜伏在大霧中的巨獸,悄無聲息。沒能刺破白霧的陽光,顯然無法將這個靜謐的村落喚醒。
而在這個時候,白霧深處似乎突然湧動起來。依稀有十餘個身影向著這個苗寨踉蹌奔跑。
到得寨子前麵,他們淒厲惶惶的喊聲便瞬間將這個寨子驚醒過來。
嗚嗚啦啦的苗語從這些人的嘴裏躥出來,顯得無比急促、驚慌。
他們徑直跑帶寨子裏,噔噔噔跑到山坡最下頭那吊腳樓的上頭,用力拍打著房門。
有壯漢披著衣服從房間裏跑出來,嗚哇問幾句,而後便也是臉色大變,帶著十餘人直接向著山坡上頭族老的吊腳樓跑來。
喊叫聲在整個村子裏席卷而過。
濃霧中,越來越多的苗民將房門打開。聽得喊話聲,又匆匆躥回到屋子裏。
再出來時,他們的手中都已是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尖銳的口哨聲很快在村內各處響起。
最先開門的那苗民帶著十餘人跑到族老的吊腳樓下,急促呼喊著族老。
趙洞庭、洪無天、鐵離斷、元離子四人就在族老的吊腳樓內居住,擠在兩個房間裏。從喊聲中聽出來不對勁,都是赫然翻身起來。
匆匆穿好衣服,跑出門外。族老已是在門口站著,臉色蒼白。
下麵,十餘個漢子都是苗民。有人渾身血淋淋,還有個臉上掛著淚。同樣的是,他們的臉上都布滿驚恐。
趙洞庭心中猛動,問族老道:“族老,熊野來了?”
族老老邁的身體些微搖晃,聲音發顫,“熊野又屠了我們一個村子。”
然後他突然想到什麼,又連對下麵帶路的本寨那苗民漢子喊道:“快些通知族民們將孩童都藏起來,青壯們到村口集合。”
當然,他說的是苗語,趙洞庭聽不懂。
聽得熊野又屠滅一個苗族村寨,他心裏震怒的同時,也是有些激動。
終於又聽到這家夥的動靜了!
等到下頭那個苗民匆匆又跑下去,他對族老說道:“族老,熊野在哪?能否讓這些村民們帶我們前去?”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十多個渾身狼狽的苗民都是趁著大霧跑出來的。
族老歎息道:“道長,不用去找他了。熊野隻怕很快就會殺到我們村寨中來。”
他看著下頭的那些別村苗民們,眼中也不知道是什麼神色。
同為苗民,他不可能對這些苗民不管不顧。但是,心裏怕也有幾分惱怒他們將熊野引過來。
十餘個人從村寨中逃出來,即便有大霧,熊野怕是也很快就能追上來吧?
緊接著,族老竟是又要給趙洞庭跪下,“求四位道長救救我們苗寨啊……”
趙洞庭及時將他扶住,道:“族老放心,我等既然等在這裏,自然不會讓熊野肆意妄為。”
說著,他對洪無天三人點點頭,便向著吊腳樓下走去。
濃霧中,三人很快消失在吊腳樓下,在聲聲口哨聲中,離著苗寨的大門越來越近。
雖然趙洞庭如今已是跌落到中元境後期的修為,但有三個真武境在這裏,他們自然並不懼怕那個熊野。
即便樂無償真是被那熊野控製,也難以是洪無天、鐵離斷還有元離子的對手。
族老看著三人消失在濃霧中,神色總算是稍稍安穩下去。等得有苗民跑上來,將這十餘個別村的苗民帶下去,他也走下吊腳樓,向著寨門口走去。
隻是這短短時間內,寨門口處已是彙聚著苗寨中數十青壯,在濃霧中,隱隱綽綽。
所有人都是凝神盯著寨門外的濃霧深處。
熊野這個名字如同大山般壓在所有苗民們的心間,仿佛是濃霧中的毒獸,隨時都可能從濃霧中撲殺出來似的。
趙洞庭站在苗民們的前麵,手持著湛盧劍,神色亦是凝重。
而洪無天、鐵離斷、元離子三人則是站在更前頭,就在門坊下。各自已將長劍拔出鞘,緊緊盯著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