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路南部末梢。
這裏囊括羅殿在內,形勢之複雜和自杞、特磨道、橫山寨、邕州等地相仿。多部族,處於部族自治狀態,也稱羈糜州。
隻單單這南部末梢的“黔州所領諸羈糜州”,就有部族城池將近二十。
這些部族原本對南宋稱臣,雖內政自理,但須向朝廷進貢,同時按要求提供軍隊物資等等。隻後來南宋瀕臨滅亡,這些部族自然也是如同邕州等地的部族那般不再將南宋朝廷放在眼裏。哪怕是現在南宋在趙洞庭手中蒸蒸日上,這些過慣逍遙日子的部族也隻是表麵上向南宋稱臣,並無再想朝廷進貢之意。
也許,說他們是國中之國,都並不為過。
大理三支兵馬攻宋,其中一支到得羅氏境內後便即刻東進,到了這夔州路南部末梢諸部族領土之內。
這些部族不出意外沒有抵擋他們,顯然並無意要插手諸國之爭的打算。
張玨率著天貴、飛天、天孤三軍亦從羅氏境內追到這裏,看到諸多部族都隻是作壁上觀,雖有些惱怒,卻也無可奈何。
這些部族首領作為宋臣,不抵擋大理軍本是有罪。可眼下大宋四麵皆敵,也實在不宜再和這些部族交惡。
而且這些部族雖未抵擋大理軍,但也同樣未抵擋張玨所率的宋軍。這讓得張玨的憤怒並沒有達到臨界點。
在那約莫十萬大理軍到得牂州之時,張玨率著大軍也到得離牂州大約三百裏的矩州。
矩州境內多苗族,地勢複雜,景色宜人。
張玨率大軍到矩州城外時,矩州土司顯得極為客氣,率著城內諸多貴族迎出城兩裏有餘。
剛見著麵,便是“張元帥、張元帥”喊得親熱。雖然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隻是在虛偽客套,但張玨卻也不好如何譴責於他。
在這樣的亂石之中,誰也不知道大宋能不能勝,這些部族選擇兩不相幫或許也是出於無奈。
當然張玨麵上也不會太客氣,隻是客套幾句後便直接說大軍要在矩州城內暫行駐紮。
從羅殿追到羅氏境內,再輾轉追到這矩州。眼下他知道大理軍已向牂州去,自是不急著再去追擊。
大理軍兵員眾多,又有牂州作為掩護,僅憑他手下的天孤、天貴和飛天軍要將其拿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且攻牂州必然禍及牂州城內百姓,這不是張玨願意看到的。
這夔州路南部末梢的諸部族遙相觀望,他若是強攻牂州,極可能得罪這裏所有的部族。到時候總會是有些麻煩。
張玨最希望的是能夠和大理軍在野外開戰。
矩州土司對張玨的要求滿口答應,很快大軍便隨著諸多貴族、將士進城。
禁軍將士個個身著深墨色或是血色甲胄,旌旗招展。進城之時,不知道引起多少矩州城內百姓觀望。
兩日前才剛剛有大理軍進城,沒想到現在又有這麼多宋軍進城。誰都想得到,這是要打仗了。
而大宋禁軍的軍容,也讓他們不禁是陣陣心驚。
天孤、天貴以及飛天軍都是老牌禁軍,軍中多是曾跟著趙洞庭南征北戰,後又跟著張玨征邕州、攻大理的老卒。其殺氣自然不是尋常軍隊可以比擬。
這種無形的勢,讓得原本應該是鬧哄哄的街道愣是顯得有些冷清詭異。
矩州土司見到這幕,嘴角的笑容也不禁是顯得有些訕訕。
他同樣為宋軍的軍容感到驚訝。和張玨麾下將士比較起來,他矩州的將士簡直就如同流浪漢那般可憐。
而後,矩州土司便忽的對張玨等人更是熱情起來。
大軍停留在矩州城外城紮營。
矩州土司笑眯眯地邀請張玨等人到他府中飲宴。
張玨麾下算是在這矩州城內暫且立足。
而在牂州,情形也和這裏相似。隻是大理軍因兵員太多,便並未全部進入到牂州城內,有諸多將士在城外紮營。
領軍主將等人跟著牂州土司有說有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