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見他這般,便也不再多言,隻是又當眾宣布讓白英衛暫代天殺軍軍長之職,便就離去。
到離去時,他也沒有說何時會給陳吊眼等人官複原職。這讓得那些原以為陳吊眼等人必會很快官複原職的士卒們心中不禁忐忑。
看起來軍機令不似是鬧著玩的。
或許,陳軍長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成為軍長都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處罰可就真正算得上是很重了。
荊湖北路辰州沅陵。
有信鴿終是落在沅陵縣內。
隻此刻的沅陵縣城內顯得有些破敗,殘垣斷壁到處都是。
信鴿落足的府衙更是滿目瘡痍。
地上還遺留有血跡。
整個府衙內都看不到多少人,且各自在忙碌著。
三日前大理軍匆匆破城,雖然沒有在城內展開血洗,但府衙作為重地難免還是被大理軍給侵占了。
縣令早驅散了府衙眾人。
直到昨日夜裏縣令趕回來府衙,才又陸續召回眾人。
此時,府衙內大多數官吏、差役都已經被派到城內去幫助百姓們去了。留在府衙內的,多是些做不得力氣活的老人。
信鴿落在牆上,直過去好陣子才被人注意到。
那人看到信鴿腿上綁著信,忙去稟報沅陵縣縣令。
然後不多時,沅陵縣縣令便帶著幾個士卒匆匆出縣城,向著蘆溪方向而去。
誰也不知道縣令突然出城到底是為什麼。
隻有這縣令心中激蕩萬分。
信鴿腿上綁著黃綢,代表這信乃是從皇宮而來。而在副信上,不僅僅隻說讓他送信往張玨軍中,還說及了張玨大勝之事。
沅陵縣危機忽然解除,作為縣令的他如何能不狂喜?
如果不是送信之事緊急,這縣令怕是要親自持著銅鑼,敲鑼打鼓過市將這大好消息告訴全城百姓才好。
剛剛出城,沅陵縣縣令帶著幾個士卒火速前行。
這也算是苦著他了。
他作為文官,年紀又算不得年輕,不熟鞍馬,在馬上真是被顛得屁股生疼。
但他臉上,卻是始終都洋溢著濃濃笑容。看上去,有幾分老夫聊發少年狂之意境。
他現在真是迫切想要看到張玨大軍。沒有什麼緣由,隻是心中有著這樣的迫切而已。
這便有如落水之人被搭救以後,總會迫切想要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出城尚且不過十餘裏,遠遠沒有到蘆溪郡,他們便就在官道上看到有大軍前行。
大軍從沅陵縣縣令等人目及之處,再到官道蜿蜒看不到的盡頭,都不見尾。
“快些!”
沅陵縣縣令臉上立刻有驚喜之色浮現出來,連屁股的疼痛都顧不得,拍馬匆匆向前。
他旁邊眾士卒連忙拍馬追上。
到軍前,還不等軍前將士阻攔,縣令就已是翻身下馬。
隻因為心中太過迫切,雙腿又因奔波發麻,剛下馬他卻就是跌坐到地上,好生狼狽。
軍前將士都是怔怔看著他。
高興身披銀甲立馬在軍前,喝問道:“來者何人?”
縣令滿臉狂喜,也顧不得狼狽,忙不跌爬起身道:“下官沅陵縣縣令,攜皇城密信前來求見張元帥!”
高興瞧瞧他官袍,微愣。
然後又瞧過此時才下馬的穿著沅陵縣幾個守卒,這才道:“縣令稍待,本將這就去稟報!”
他倒也不擔心這縣令會有什麼古怪,畢竟現在封合璧等人已是降了,大宋在辰州境內再無大敵為患。
沅陵縣縣令用力點頭,“勞煩將軍了!”
高興拍馬往軍中趕去。
很快,張玨和趙洞庭等人便趕到了軍前來。
縣令瞧著張玨甲胄,連忙拱手道:“下官沅陵縣令梁翰墨見過張元帥!”
他旁側幾個守卒更是單膝跪倒。
張玨點點頭,“縣令請起。”
緊接著便又道:“信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