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以現在的科技技術,抗洪隻能說是盡力而為,說到底,救災才是真正的首要任務。
他看向陸秀夫,問道:“陸愛卿可有什麼打算?”
陸秀夫稍微躬下身子,道:“回皇上,老臣已經和財務部尚書、農業部尚書商議過此事。要救難民,無非兩點,其一是給這些難民們提供容身之地,其二則是讓他們有食可用,有衣可穿。待得洪澇過去以後,再安排他們各自回家。隻是……眼下荊湖南路境內剩餘的糧草定然是難以自足了,而如江南西路、福建路、廣南西路等地的糧食,又需得供應前線的大軍所用。如果是先行救災的話,老臣擔心若是前線發生什麼意外,可能會出現糧草不足的情況。”
趙洞庭眉頭皺得更緊,“那財務部呢?”
陸秀夫答道:“財務部倒是還可以再撥些款項下去,不至於影響到前線將士的軍餉。但是如此,財務部剩餘的錢怕是也所剩無幾了。待得洪澇過後,朝廷很可能要過一段苦巴巴的日子。”
趙洞庭聞言凝神想了片刻,道:“無論如何,都得以救災為重。如果朕連境內的百姓都不能保護好,打下再多的疆土也沒有任何意義。”
陸秀夫聞言微愣,“皇上您的意思是?”
趙洞庭道:“且先讓農業部傳令各地,想辦法運糧援助荊湖南路。”
“那前線的將士們……”陸秀夫疑惑又道。
趙洞庭咬了咬牙,“朕自會想辦法。”
陸秀夫見趙洞庭這樣說,雖然仍是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覺得皇上說有辦法,那就肯定是有辦法的,畢竟皇上到現在都還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等等!”
而在他們請辭的時候,趙洞庭忽的又將他給叫住。
陸秀夫回身道:“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趙洞庭道:“陸愛卿你明日以國務省的名義向各地發出號召,邀請各地郎中前來荊湖南路。洪澇過後必有疫情,這很可能比洪澇的災害更大,咱們必須早做提防。單單是宮中的禦醫和百草殿的供奉們或許還難以應對這樣的災情。”
“臣領旨。”
陸秀夫躬身,緩緩走出禦書房去。
趙洞庭在禦書房內又沉默良久。
他雖是堆陸秀夫說他定然有辦法,但這辦法,卻也是需要用腦袋去想的。
在這個年代,抗災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歸根結底還在於糧食、衣物等問題上,但單就這樣的問題,也足以讓人愁白腦袋了。
趙洞庭雖是皇帝,卻也沒辦法憑空變出糧食來。
本以為今年不會有什麼災害的,沒想到到秋收之後,卻還是發生這樣大麵積的洪澇災害。
趙洞庭心裏也是苦澀得很。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那他便絕不會在今年發兵攻元。
雖然說大宋並不是屯兵製度,各軍區禁軍就算是在軍區之內,糧草也都是由朝廷供應,但咬咬牙,總能撐過去。
而現在他們在前線,糧草卻是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的。
糧草若是出現問題,那因此而死傷的將士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直到夜色極深,趙洞庭才離開禦書房,回到寢宮裏去。
他去了樂嬋的房間。
樂嬋被他弄出的動靜驚醒過來,看到趙洞庭愁眉不解的模樣,問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趙洞庭道:“剛剛收到邕州、郴州等地的奏報,那裏的災情比長沙還重。這場洪澇災害的嚴重程度已經超過我的預期,眼下國內剩餘的糧食若是撥出來救濟災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保障前線將士們的糧草供應。”
“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了麼?”
樂嬋聞言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眸中也是浮現滿滿的憂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