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乃顏王爺求見。"
過約莫兩刻鍾,心事重重的真金和伯藍也怯赤還未睡著,外麵忽然響起太監的聲音。
這會兒真金還未正式投降,這元宮內的人當然仍是稱他為皇上。
"王叔?"
躺在床上的真金睜開眼睛,些微疑惑,"這個時候來見我做什麼?"
伯藍也怯赤柔聲道:"王叔應是有什麼急事吧。都這個時辰了……"
"嗯,那我出去見他。"
真金點點頭,起床披上睡袍,往外麵走去。
乃顏就在宮殿外麵。
瞧著真金出來,揖禮道:"乃顏……"
才剛出口,就聽得真金歎息。"王叔不必如此。"
乃顏知道真金心中想法,沒有堅持,點點頭道:"臣聽說剛剛有刺客行刺?"
"是啊。"
真金道:"還是修為極高的強者。不過已經被老祖宗給收拾了。我也懶得追查了,他們,是恨我投降啊……"
他性格柔軟,但並傻,相反也是十分聰明的人。這些刺客早不來,晚不來,在這個時候來,必然和他投降有關係。
"臣聽說其中還有兩位真武境的強者?"
乃顏又問。然後在真金點頭後又意味深長道:"這整個中都城內,能讓兩位真武境強者為之效力的,能有幾人呢?"
這話讓得真金頓時皺起了眉頭,"王叔此言何意?"
乃顏聲音低了些,"這些刺客來得如此及時,且能夠潛入到皇後娘娘的寢宮中來,臣以為必是有對皇宮環境極為了解之人在後麵謀劃。而在這中都內,有想法、有膽量敢讓人刺殺皇上您。又有如此實力的,數來數去,也不過那麼幾人而已。現在,宋國總不會派遣高手來刺殺您的。"
"你是說……"
真金都忍不住些微變色。
乃顏的話,讓他意識到自己對這件事情或許想得過於簡單了。
中都怎麼說也是國都,在這裏,其餘勢力很難在這裏隱藏兩位真武境高手。能做到的,隻怕是朝廷中重要人物。
這樣的人物,在朝中的聲望地位,估計都會是乃顏這樣的層次。如此,那真是隨隨便便就數得過來。
"唉……"
隻沉默過後,真金卻是歎息,"事已至此,王叔覺得我還有追查下去的必要嗎?"
他再沒有半點雄心壯誌了,哪怕有人在這個關頭背叛他。
因為他覺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隻能是到宋朝去做個安樂臣。如此,沒必要再和以前的親信鬧騰。
哪怕,那人是想取他的性命。
或許,這就是真金和忽必烈最大的不同。若是忽必烈,這種時刻肯定是立刻讓人追查幕後凶手,然後殺之。
從草原上翱翔出來的雄鷹,是受不得這樣的侮辱和背叛的。它是最高傲的動物。
而真金,不是草原上的雄鷹。
乃顏都為他感到吃驚,意外地看了他幾眼。他沒想,真金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可以不追究。
難怪始終沒聽到宮裏有什麼動靜。
他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主動進宮來的。
他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皇上!"
乃顏猛地跪下去,老淚縱橫。"雖然咱們大元已敗,但您仍然還是皇上,怎可受此奇恥大辱?您顏麵何在?國家顏麵何在?我們孛爾隻斤家族列祖列宗們的顏麵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