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5.防線鬆動(1 / 1)

殷寒九如今自是已經看不到當初的意氣風發。

被帶到房間裏的他,看起來隻是個和尋常人沒什麼兩樣的老頭子。仿佛,又回到他還沒有到基金會任職的時候的那個光景。

隻眼神終究和那時候是不同了。

他的眼睛並不溫和,看似平靜。但深處隱隱有著閃爍的精光。

麵對著蔡坤和莘密達兩人,殷寒九的坐姿竟然還是頗為自在、鬆散,他帶著枷鎖的雙手擺在桌上,咧嘴笑道:"兩位大人又來看望我?"

這已經不是蔡坤和莘密達初次和他打交道。這大半個月時間裏雙方不知道角力過多少次。殷寒九現在在兩人麵前甚至都已經有些潑皮心態了似的。

就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知道幾次讓得蔡坤和莘密達無功而返。

真是看著就來氣。

但這次當然不會。這次兩人可是帶著準備來的。

蔡坤懶得和殷寒九多費口舌,直接把手中那疊厚厚的資料扔到殷寒九的麵前,道:"你自己看吧,看完了就畫押認罪,這些都是鐵證如山,你賴不掉的。"

殷寒九撇撇嘴,仍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扭了扭脖子道:"手不方便,眼睛也不如年輕時候好使了,還是勞煩兩位大人念給我聽吧!"

"你!"

蔡坤拍著桌子就要來氣。

"我來念吧!"

這時旁邊的莘密達突然出了聲,伸手拿起最上麵那本材料。念將起來。

等他將全部的材料念完,已經是半刻鍾後的事。

這個過程裏,蔡坤始終盯著殷寒九的臉,莘密達也時不時看他。

殷寒九的臉的確不斷在變化,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甚至連眉頭都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然而,他眼中那團精光始終不曾消散。

"這些罪狀,殷會長你應該不打算抵賴吧?"

念完材料的莘密達當即問殷寒九道。

殷寒九眼簾微垂,有片刻的掙紮。但直到掙紮之色消失都沒有回答。這,應該算是默認了。

正如蔡坤所說,這些事情都幾乎是鐵證如山的,他一個人不認也沒有用。畢竟,另外那些和這些事情有關聯的人都已經交代了。

"這就好。"

莘密達等半晌不見殷寒九答話,道:"依照本官的經驗,單是這些罪狀應該就能讓殷會長你餘生都在牢裏度過了。年前總算是能把你這件事情給了解,咱們衙門的弟兄們也好放假。"

他拿著材料在桌子上頓了頓。便站起身,對蔡坤道:"蔡大人。走吧!你們監察局的兄弟們也可以準備回家過年了!"

蔡坤笑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

說著竟然就這個跟莘密達走出去了。

直到門口,蔡坤才對門外邊的監察局幹吏說了句,"記得讓他畫押。然後立馬帶回去。明天就移交到莘大人這邊發起公訴吧!"

"是!"

監察局的這幹吏連忙答應,向著房間裏麵走去。

蔡坤和莘密達兩人的交談聲和腳步聲漸趨漸遠。

在屋子裏的殷寒九低著頭,臉色陰晴不定。

他這會兒心裏當然已經打鼓了,這些罪狀他抵賴不掉。現在已經到簽字的時候。隻要簽字,那性質便完全不同,別人撈他出去的難度也要更大許多。

更重要的是,直到現在,自己心中期待的那個救星竟然都還沒有做出半點動作嗎?

按照時間算,那封信怎麼說也已經送到長沙許久了。

莫不是那位打算見死不救?還是那位也無可奈何?

殷寒九被軟禁在律法局的這些時日裏連家人都接觸不到,自是不知道那封信到底是什麼情況。

其實從幾天前起,他的心裏就已經有些打鼓了。依照那位的地位。要是做出動作,不至於到這會兒自己都還被關在這裏。並且連半點消息都收不到。

還有就是何少尹等人也被抓起來的消息,這也在剛剛狠狠將殷寒九給嚇了一跳。

基金會在這嘉定府全部的"能量"可以說是全部都被拔除幹淨了。就在這一夜之間,上至幾乎僅次於府尹。下至某個九品小官,幾乎沒有幸免。

殷寒九不傻,當然知道上麵這是將基金會視作毒瘤了。現在,要連肉帶骨的將這顆毒瘤徹底切掉。

能夠有能力救他的,隻有皇城中的那位存在。

"殷會長。"

監察局那位幹吏坐在剛剛蔡坤做的位置,將已經準備好的材料拿出來,遞到殷寒九麵前,道:"你簽個字吧!"

殷寒九雙眼盯著眼前的紙,麵對這個還算不上官的幹吏,不如對待蔡坤、莘密達那麼謹慎。不知不覺,心裏防線難免要鬆幾分。

他問道:"小兄弟,你可知道,要是我認了這些罪,要判多久?"